&ep;&ep;舒筠还真说到做到,淡声吩咐身边的女官,“去请陛下,就说淮阳王世子有香囊敬献。”

&ep;&ep;裴江成脸色一沉,这还是当初那唯唯诺诺指东不敢往西的小姑娘吗?

&ep;&ep;舒芝见女官欲转身,急得往前扑跪下去,

&ep;&ep;“娘娘饶命。”

&ep;&ep;舒芝挪着膝盖往前,泪水涟涟求道,“三妹妹,您看在咱们同根生的份上,饶了他,饶了我好不好?我错了,我当初不该抢你的婚事,是我该死!”

&ep;&ep;她响亮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哽咽道,“我后悔了,是我自己造的孽,如今自己吞了苦果,我不怨谁,只是期望妹妹网开一面,您是皇后,伸个手指就能捏死我们,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识了....呜呜呜...”

&ep;&ep;舒芝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跪在舒筠跟前,毫无尊严的乞求。

&ep;&ep;舒筠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ep;&ep;芍药在一旁讽刺道,

&ep;&ep;“世子夫人当年横行霸道时,可想到你与我家主子是同根生?”

&ep;&ep;舒芝知自己理屈,将头磕在地上泣不成声。

&ep;&ep;裴江成见妻子低三下四,也很没面子,他躁怒横生盯着舒筠,“我不信,我不信你敢告诉皇叔。”

&ep;&ep;舒筠不欲与他分辨,朝身边随驾的小内使使了个眼色,两名小太监从人后绕出来,一左一右上前钳住裴江成,迫着他跪在地上。

&ep;&ep;裴江成恼羞成怒,欲张嘴骂人,二人又塞了个棉团入他嘴里,堵住了他的嗓音。

&ep;&ep;舒筠不再看他们夫妇二人,沿着石径望角门而去。

&ep;&ep;裴江成与舒芝被内侍押着送到裴钺跟前。

&ep;&ep;彼时裴钺正从大殿出来,坐在侧殿的歇息室询问舒筠的去处,宫人刚禀报完便见皇后身边的宫人过来。

&ep;&ep;内侍将经过告诉裴钺,裴钺隔着屏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裴江成与舒芝。

&ep;&ep;夫妇俩均被捆住,嘴里塞了棉团,头被按在地上,几乎是动弹不得。

&ep;&ep;裴钺喝了些酒,兴致正好,不想被二人扫兴,只摆摆手道,

&ep;&ep;“传旨,淮阳王世子与夫人惊了凤驾,削爵罢官,逐出京城,”

&ep;&ep;消息传开,淮阳王妃当场昏厥,淮阳王也吓到了,从字里行间猜到是儿子坏了事,回到府上气得拿鞭子抽他,一面抽一面哭,最后恨自己惯坏了孩子,为免裴钺生怒,连夜着人将儿子媳妇送出京城,嘴里说着狠心话,心里却痛,暗中着人照应。

&ep;&ep;往后裴江成夫妇在去京郊四十里外的小镇生活,无爵无职,全靠王府接济度日,骤然从高处跌落,夫妇二人如何能接受,整日争吵,后来王妃病倒,府中是李侧妃主事,送来郊外的银子一日少过一日,夫妇二人如丧家之犬,吃尽苦头,此是后话。

&ep;&ep;裴钺这厢离开除夕宴后,洗得干干净净回了坤宁宫东侧殿,殿内烧了地龙,十分暖和,他只穿一件明黄的中单,他嗅了嗅身上,隐约闻到一丝酒气,在离着舒筠好一段距离立定,不敢过去,有些沮丧地看着拔步床上的妻子,

&ep;&ep;“朕洗了两遍,好像还有气味。”

&ep;&ep;舒筠穿着殷红的寝衣,上头绣着金丝凤凰,秀发散下大半,没了方才在仁寿宫的端庄秀丽,露出几分小姑娘的俏皮可爱,她笑着招手,“我又不嫌弃您,快些过来。”

&ep;&ep;裴钺听了这话,心头有些发热,年轻的妻子过于美了,那双杏眼水汪汪的转,她拥在被褥里,衬得人越发小,裴钺忍了忍,又回到屏风一侧的铜镀金镶嵌松石的香炉边,

&ep;&ep;“朕再熏一熏。”

&ep;&ep;舒筠等不及了,撒着娇,“我都快要睡了。”

&ep;&ep;裴钺不再犹豫大步来到她身边,替她将帘帐放下,倚着引枕,让舒筠靠在自己的胸膛。

&ep;&ep;舒筠侧身搂着他精壮的腰身,阖目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陛下....”她低喃唤了一句。

&ep;&ep;“嗯?”

&ep;&ep;“您生气了吗?”

&ep;&ep;舒筠轻声问。

&ep;&ep;裴钺嗤笑一声,浑不在意道,“混账小子无耻之尤还不值当朕生气,朕将他们逐出京城,以后不会出现在你跟前。”

&ep;&ep;舒筠并不同情舒芝的下场,她往上蹭了蹭他脖颈,跟个猫儿似的嗯了一声。

&ep;&ep;裴钺心头有些痒。

&ep;&ep;自舒筠怀孕,裴钺就没碰过她,这数月光顾着操心她的身子,也无暇想别的,实在是近来舒筠能吃能睡,心里踏实些了,不免又生了几分念头,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逝,又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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