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周锦朝被奶嬷嬷抱着,才进去,她就闻到浓浓的檀香味,让人几乎呼吸都困难。她是知道的,老太太素爱礼佛,可此刻她却觉着很是讽刺,礼佛之人最有慈悲之心,可老太太浑身上下哪里能够寻得着半分。

&ep;&ep;老太太端坐在上首,在她下首边坐着的是一个身着胭脂红点赤金线暗纹夹袄,月白色襦裙,头戴缠丝赤金如意簪的妇人。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不用想,必然是五太太苏氏了。

&ep;&ep;大概是碍着老太太在,周锦朝看到五太太见到母亲进来之后,微笑着朝母亲点了点头。

&ep;&ep;之后,母亲规矩的给老太太行礼问安,而她和祺哥儿则被奶嬷嬷抱着,跪在地上,也算是给老太太请安了。

&ep;&ep;老太太皱眉看了萧氏一眼:“早就说过,好生静养就是,没必要过来给我请安。这知道的会说你孝顺,不知道的,还不是编排我这老婆子故意端架子,刻意为难你。”

&ep;&ep;老太太对于如何刁难萧氏想必已经是融入骨子里了,只是让她气闷的是,萧氏却从未因为这样的刁难而有任何的觉悟。就好比,今个儿她还要带着两孩子往东府去,给那边的老太太去请安。

&ep;&ep;她固执的觉着,萧氏之所以这个时机往东府去,绝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来给膈应她,明知道东府老太太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向来不愿意见到三房和东府刻意走近,可她却置若罔闻,偏偏和她对着干。

&ep;&ep;萧氏颔首,浅笑的看着老太太,恭敬道:“母亲疼惜儿媳,儿媳是知道的。可母亲疼惜是一回事儿,儿媳怎么能够乱了规矩。”

&ep;&ep;经她这么一句,老太太险些一口气堵在嗓子口没喘过来,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似笑非笑道:“你这急巴巴的给东府老太太请安,可见东府老太太更是疼惜你。我这老婆子又怎么敢和东府老太太相比。”

&ep;&ep;萧氏恭敬的跪在那里,故作惊愕道:“母亲,您这又是多心了。伯祖母和您一样都是长辈,儿媳岂会厚此薄彼。”

&ep;&ep;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话让老太太瞬间浑身热血上涌,她恨恨看了萧氏一眼,沉声道:“罢了,你退下吧。好歹老三也是东府老太太的骨血,我哪有那能耐拦着。”

&ep;&ep;不阴不阳的话却并未让萧氏有任何的忐忑,她恭敬的磕了个头,缓步就往外面走去。

&ep;&ep;见她离开,老太太颤抖的手直指着她离开的方向,怒骂道:“看到了吧,你们都看到了,她这眼里根本就没我!”

&ep;&ep;老太太震怒,五太太苏氏自然也不能再坐着,她忙紧张的站起身,宽慰道:“母亲,您别动怒,这生气是小,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ep;&ep;自打嫁到周家,苏氏一开始就感觉到老太太对三太太的不喜。刚开始她觉着或许是三太太做错了什么,可这几年下来,她也不是睁眼瞎子,根本就是老太太在这里瞎折腾。老太太对三房的嫌隙她是知道的,可她并不觉着有什么,这西府若不是有三太太在,早就乱套了。还有三老爷那手中西府一半的财产,若在自家爷手中,怕是现在也已经败光了。

&ep;&ep;苏氏十分清楚,三老爷虽然是西府的嗣子,可毕竟和东府是断不了干系的。这府邸的爵位一直也是东府承袭,更不要说伯祖父曾经还是太子太傅,现在虽然致仕了,可威望尚存。而东府大老爷现在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二老爷虽说未入仕,可娶的是江宁织造沈晏之妹,就是庶出的四爷如今也在翰林院任职。这虽说已分家了,可以后少不得仰仗东府。

&ep;&ep;可这个道理她懂,老太太却不懂。在她心里,怕是一切都是东府欠她的,就因为三老爷得了西府一半的财产,她就不停的刁难三房,有些时候,连她都替老太太觉着没脸,也因此,她和三太太妯娌间根本没多少走动,老太太成日的作妖,她哪里好意思舔着脸面往三太太那里去呢?

&ep;&ep;嫁入府邸这些年,她如今膝下唯有骞哥儿一个,依着她的私心,她不图别的,她只希望骞哥儿能够争气一些,万不可和五老爷一样纨绔不堪。

&ep;&ep;东府

&ep;&ep;和寿安堂尴尬的气氛相比,东府老太太柳氏的静安堂,可是一片的热络。

&ep;&ep;知道她们要来,除了老太太和老太爷之外,大太太二太太四太太也都来了。

&ep;&ep;周锦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早已经备下的蒲团,只此一个小细节,她就知道她这嫡亲的祖母是个慈善之人。要知道,方才在寿安堂那里,娘亲可是直接就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ep;&ep;“给大伯父,大伯母请安。”

&ep;&ep;萧氏恭敬的跪下,才磕完头,老太太柳氏便笑着让大太太把她扶了起来。

&ep;&ep;“知道你是个规矩的,可这么大早过来,朝姐儿和祺哥儿怕是还没睡够吧。”

&ep;&ep;说话间,大老太太早已经忍不住让奶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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