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放开,哑声道:“说五日之后,若不归还,便去找……白马寺的抄经生。”

&ep;&ep;帝后二人俱是一惊。

&ep;&ep;庾氏声音都抖起来:“她要干什么,她敢威胁宗室?难不成她是个债主,宫里不还东西,她便要将‘账单’广而告之惹天下人取笑吗?”

&ep;&ep;“陛下,”庾氏怒其不恭地转向皇帝,神色哀婉,“这丫头不成了……臣妾有罪,多年来细心教养培育她,怜她孤弱,怕她受屈,不成想宠着护着到头却养出一头白眼狼。妾恳请陛下下旨,这便派人将傅簪缨带回皇宫,以免事态扩大,皇家颜面有失。”

&ep;&ep;“不可强行召人。”李景焕反应过来,“母后,她只是一时……神智有失。”

&ep;&ep;庾灵鸿怒道:“吾儿还心向此外向女?”

&ep;&ep;“够了!”李豫沉沉打断庾氏的聒噪,褪下腕上的黄檀珠串捻动静心,思索应对。

&ep;&ep;下一刻,皇帝又蓦然想起,这串已经用惯的手持也是簪缨进献的,顿时憋闷不已,本想撂在一边,指腹摩挲到温润的触感,重又带回腕上。

&ep;&ep;“太子,阿缨当时说话时,大司马可也在场?”

&ep;&ep;李景焕一听此人,目光便沉了下去,“在马车中,不曾露面。”

&ep;&ep;庾氏觇察皇帝的神情,捏起嗓子怯声问:“陛下的意思,是大司马在后头撺掇缨丫头如此?”

&ep;&ep;皇帝此时却不吃她枕边风这一套了,轻哼道:“他但能硬来,何屑于此。子童夜寝于室,岂不知之?”

&ep;&ep;庾氏当即想起了寝宫朱柱上那道二尺枪痕。

&ep;&ep;这是她此生中最大的一道耻辱。

&ep;&ep;而陛下脱口便揭她的短处,显然是已经动怒,不顾情面,将这摊子事怨怪在她头上了。

&ep;&ep;庾灵鸿悲从中来,她这些年为皇帝生儿育女,兢兢业业管理后宫,却犹不及那个已死的人吗,连她胞弟如此狂逆不驯,陛下也能容忍,反观自己的兄长幼弟,而今尸骨安在?

&ep;&ep;可庾氏不能表露出分毫对陛下的不满,甚至不能有委屈。

&ep;&ep;她勉力弯起失色的唇瓣,“陛下说得是。缨娘子之事……请陛下放心,她到底在臣妾膝下长到十五岁,臣妾定在五日之内妥善解决,必不使宗室蒙羞。”

&ep;&ep;皇帝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摆摆手,“退安吧。”

&ep;&ep;庾氏道是,忍气与太子退出中斋。

&ep;&ep;才出殿门,便听背后响起黄门侍郎的声音:“摆驾毓宁宫!”

&ep;&ep;庾氏脚下一崴,险些跌倒,幸被太子扶住。

&ep;&ep;她反手扯住儿子的衣袖,夜色掩住了她的脸色,看不出是气是恐,然而那把声音,却是真切地咬牙切齿起来:“同母后回殿里好生说一说,

&ep;&ep;那丫头当时还说了什么?她是给你养的,你要振夫纲,要想法子把她笼络住!”

&ep;&ep;李景焕却摇头说不,“我这便回去整理她的东西,她既要,我便还。还尽了,孤再向她讨要,这些年我待她的心意,她又拿什么还?”

&ep;&ep;说罢径自回了东宫。

&ep;&ep;庾氏听见这赌气的话,气上加气,回到显阳宫,连摔几只杯盏,还不慎折断了精心保养的指甲。

&ep;&ep;这在端庄雅惠的皇后娘娘身上是极其罕见的,陆媪忙掺住皇后,“娘娘万莫气坏了身子。”

&ep;&ep;庾氏不知是想到皇帝去了梁妃那个狐媚那儿,还是愤于被养熟的狗崽子咬了一口,既懑怒又不解:

&ep;&ep;“为了个傅妆雪,就至于闹到这地步?眼大心空不懂事的东西,她难道以为她进了东宫,此后太子身边就不能有别人了?混账!”

&ep;&ep;陆媪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后娘娘一眼,斟酌着言辞:“娘娘,会不会傅娘子记起了小时候的事……”

&ep;&ep;庾氏神色一僵,摆开陆媪的手,斥道:“她五岁前都不记事,能想起什么!

&ep;&ep;随即问道:“差你彻查玉烛殿的仆婢,有何发现?”

&ep;&ep;陆媪便不敢再提那件事,答道:“回娘娘,皆查过了,都说在及笄宴前傅娘子并无异样。除了有时她与春堇独自在内室里说话,因傅娘子素来倚重她,旁人也未留意。”

&ep;&ep;“春堇,也是个吃里扒外的贱婢!”

&ep;&ep;庾氏骂了一声,眸子里精光熠烁,“她想要回贱婢的奴契,想得美!去,传本宫密谕给傅家老夫人,令她想法子给傅簪缨施压,让她家孙女收回这些幺蛾子心思,否则,傅容的死后哀荣,就别想要了!”

&ep;&ep;庾氏的近侍女官蒹葭轻道:“娘娘,婢子听说那傅娘子已与傅家决裂,傅老夫人之言,她当真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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