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最终发现了床榻,觉得这里正好放她,就把她抱了上去。

&ep;&ep;这么软小的一只,比起他来差得远,当然要轻轻地放。可放下后,他又觉得不舍,自己也上去,弓着身重新拢住她,挨在她小巧的颈窝动了动鼻翼,含混着喉咙:“谁?”

&ep;&ep;他似乎丧失了思维与说话的能力,簪缨全凭着对他的熟悉,才猜出那个字音。

&ep;&ep;“观白,我是阿奴……”

&ep;&ep;簪缨看着这样的卫觎,忽然忍不住,两行清泪突然从眼角滑过,双臂环紧他的腰身,“观白,我是阿奴啊。”

&ep;&ep;卫觎感到脸颊上湿湿的,皱眉转眸,看见从她眼里滑

&ep;&ep;出的泪。

&ep;&ep;他不明白,眉心越皱越紧,心里有一句话,却死活表达不出来。

&ep;&ep;别哭了,我不吃你。

&ep;&ep;龙莽透过破损的窗子,见屋中暂无异动,虽然看不清内室的情形,好歹松了口气,低声道:“守着吧。”

&ep;&ep;谢榆盯着那扇窗框子,“这样的气候过一晚上,将军阳气壮不怕,女君会生病的。”

&ep;&ep;那也是没法子,眼下卫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谁也不敢再擅动。龙莽缠着差点被门夹断的手掌道:“找个厚实的棉帘子从外面钉上,注意别惊动里头。”

&ep;&ep;……

&ep;&ep;卫觎不知自己如何过的这一夜,待他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ep;&ep;入眼,是一张挨在他怀里的粉润脸颊,两个人身上盖着被子,相拥的体温暖烘烘的。

&ep;&ep;他怔了半晌,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昨日发生何事,转眼见一地狼藉,冷汗浃背,蓦地掀开被角查看。

&ep;&ep;幸而她是和衣而睡的,衣衫只是有些乱,还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褥间也无什么痕迹。

&ep;&ep;只是卫觎发觉阿奴茜红色的胸口衣襟处有些洇湿的可疑水痕,陡地心沉,不敢相信地凑近细闻,便觉鼻尖下的红绸轻轻一颤,一道淡软嗓音道:“卫大司马昨个不依不饶舔了我半天,今早便忘了。”

&ep;&ep;簪缨不知何时醒了,亦或整宿没睡,睁开的眼睛清清亮亮,无一丝迷蒙之色。

&ep;&ep;卫觎僵直地抬起鼻尖,掉开视线坐起身,又忍不住上下扫量她,在确认她身上无其他伤痕后,板平着脸:“胡说,没有的事。”

&ep;&ep;随即,他又低头在她眉心吻了一下,“对不住,吓到你了。”

&ep;&ep;簪缨摇摇头,起来扭了扭被他囚在怀里一宿僵硬的脖颈,从随身的荷包里喂给他一颗清心丹。

&ep;&ep;黎明之前,最是黑暗。

&ep;&ep;可黑暗过后,也是最璀亮耀眼的朝霞。

&ep;&ep;她不怕,她信自己等得到,更信卫观白不是凡夫俗子,他一个人的命,定比十六个人更硬。

&ep;&ep;簪缨和卫觎从屋中出来后,一院子的乌眼青都松了一口气,无疑,大家都是在这里守了一夜的。

&ep;&ep;葛清营看见他一人相安无事,奇迹两个字已经说腻了,可除此之外,也再没有其他的解释。

&ep;&ep;之后队伍赶路的速度便更为紧迫,卫觎也发现自己无论清醒还是不清醒,都已离不得簪缨,与她在一处时,或下棋,或说话,想方设法让自己保持清醒。

&ep;&ep;“阿奴,我整夜做着同一个噩梦……”疾驰的马车内烘着暖炭,卫觎将人拢在自己的大氅里,与她主动说起了他之前一直不愿言说的那个梦。

&ep;&ep;他梦见自己举着一把刀,在血红一片的浓雾里,不断砍着拓跋奭的头颅,却怎么也砍不绝。直到,眼前的那张人脸变成他自己,他己来不及收刀……然后,那张脸又变成了簪缨。

&ep;&ep;每当这时,他便会溺水般惊醒过来。

&ep;&ep;哪怕在梦中,他也绝对不会伤害她。

&ep;&ep;簪缨听着,一枚玉润的白子凝在指间。

&ep;&ep;两人眼前的这盘棋,她再落一子便能赢了。卫觎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有些无奈地捏捏她耳垂,“怎么还是舍不得赢我?”

&ep;&ep;“你让了我三手,我怎能赢。”簪缨将棋子投回棋盒,酝酿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般抬头,眸光潋滟,“观白,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ep;&ep;卫觎:“什么事?”

&ep;&ep;簪缨轻轻吸进一口气,道:“昙清大师说的不错,我,我是转生之人,我记得前世之事。”

&ep;&ep;卫觎看着她,沉静了好半晌,“阿奴急糊涂了。”

&ep;&ep;“不是,你听我说。”簪缨在微颠的车厢中抓住他宽厚的大掌,语气有些发急,她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他,可是她想留住这个人,一口气道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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