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有,刚下夜班,准备回家睡觉。”

&ep;&ep;秦斯挑起眉毛,靠在办公椅上,上上下下地大量了裴铎一番,“从你们医院开到这里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你不嫌麻烦就为了来给我送东西?儿子,你小时候这么对我献殷情的时候,一般都是为了要零花钱买球鞋。”

&ep;&ep;裴铎哼了一声,挥挥手,对自己亲妈的嘲讽一笑而过。

&ep;&ep;“没别的事儿,我就走了。”

&ep;&ep;“哎,等等。”

&ep;&ep;“怎么了?”

&ep;&ep;“你跟笳笳谈过没?”

&ep;&ep;裴铎沉默了一瞬,想起那日在医院盛笳通红的愤愤不平的双眼,“没谈。”

&ep;&ep;说完,他就出了门。

&ep;&ep;医院电梯中的人从来就没有少过,裴铎被挤到角落,侧眸就看见了墙面上贴着的每个楼层的科室名称。

&ep;&ep;从上到下扫过去。

&ep;&ep;……神经内科在六楼。

&ep;&ep;每层楼都有人上下,电梯运行得十分缓慢,裴铎抱着臂,干脆闭目养神。

&ep;&ep;直到冰冷的电子女声响起“六楼,到了”他才缓缓地抬起眼。

&ep;&ep;巧不巧,没想到还真能看见她。

&ep;&ep;盛笳今天扎着马尾辫,穿着白大褂,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单单露出一双眼睛裴铎就觉得她十分好认。

&ep;&ep;她眼底有乌青,看上去有些困倦,她低着头随着几人踏上电梯内,没看见他。

&ep;&ep;裴铎也不会出声喊她。

&ep;&ep;不过一偏头就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和显得一本正经的直发。

&ep;&ep;她抱着一本书,侧着身,双臂快要蜷缩成团,尽量躲避着人群的拥挤和大爷大妈们口腔中喷出的唾液。

&ep;&ep;洁癖这么严重,怎么当医生?

&ep;&ep;裴铎看不下去,扣着她的肩膀,把她拽到了自己旁边。

&ep;&ep;盛笳撞在她身侧,抬头神色惊恐得像是见到了即将抽查问题的科主任,“怎么是你?”

&ep;&ep;裴铎一扯嘴角,“对啊,就是我,你不想看见我?”

&ep;&ep;盛笳否认,“我有什么想不想的,你要是身体出问题了,我们医院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ep;&ep;裴铎也不生气,反而挺欣赏的样子,垂头低声道:“你这嘴怎么这么厉害?”

&ep;&ep;电梯里嘈杂,他为了说清楚,贴得近了些,且几乎用的耳语,气声洒在她的耳垂,盛笳再理智,再想控制自己的内心,也浑身酥麻,顺便将这句话延伸出了下流的含义。

&ep;&ep;盛笳不怪自己门缝里看人,只觉得是裴铎语调太过轻浮,不该对只见过几面的异性这样说话。她别着头,不吭声。

&ep;&ep;裴铎这人最没耐心哄女人,觉得她脾气硬得像块臭石头。见人家不搭理自己,就干脆不说话。

&ep;&ep;直到抵达一层,人群涌出,他们最后两个离开,裴铎“哎”了一声。

&ep;&ep;盛笳看了他一眼,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跟他走到拐角处。

&ep;&ep;裴铎把手中的车钥匙抛在空中,又接回来,“上回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一个答案。”

&ep;&ep;“……”

&ep;&ep;就在他以为盛笳又要跟自己打太极的时候,人家姑娘仰着脖子给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我还没有考虑好,得这周五才有结论。”

&ep;&ep;“怎么你回答个问题还得看黄历?”

&ep;&ep;盛笳摇头,“不是,我妈前几天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我得去见了,才有答案。”

&ep;&ep;裴铎气乐了,“盛笳,你挑挑拣拣买菜呢?”

&ep;&ep;“难道你没有相过亲?”

&ep;&ep;裴铎兜里手机响起,拿起来一看是球友的电话,他压掉重新放回去。发觉了跟盛笳拌嘴的快乐,他就站这儿不走,“那我也没有同时期相亲。”

&ep;&ep;盛笳耸肩,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觉得自己今天表现不错,没有因为暗恋裴铎就唯唯诺诺不敢跟他交锋,“相亲又没有什么学术规范,反正我已经答应我妈了,不能爽约。”

&ep;&ep;为了验证真实性,盛笳真的翻出人家的照片递到裴铎面前,“他是我们学校的,口腔医学本博连读,虽然学校没有你的好,但很上进,每年都是一等奖学金,现在也在我们北医规培。而且学历不能决定未来发展,别人不是常说‘金牙银眼铜骨头’吗,何况牙医没有你们骨科医生那么累,不用连轴转,我觉得还是他的职业好——你说呢?”

&ep;&ep;裴铎向后退了一步,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儿往头上冒火了。

&ep;&ep;所幸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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