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不过她这肚子也确实饿了,闻言刚想拿筷子去夹,却发现整个手掌都被包得恍若一个肥硕的爪子,根本抓不起东西。

&ep;&ep;肚子饿没得吃,跟有得吃却没法吃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ep;&ep;沈衡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东西,吞了一大口口水,问道:“您不会是在包的时候,就想着吃饭时怎么看我笑话吧?”

&ep;&ep;苏月锦睁着一双清润的眸子看着她:“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ep;&ep;你当然是!

&ep;&ep;沈衡默默转头,尽量不去看面前的吃食。但那香味就好似长了腿一般,一个劲地往她鼻子里钻。

&ep;&ep;她又用分不出指节的手连续尝试了几次,都以筷子滑落而告终。

&ep;&ep;“张嘴。”

&ep;&ep;沈衡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香嫩小排,整个人都僵住了。

&ep;&ep;“不吃吗?”苏月锦见她不动,不由得伸着筷子,又朝她嘴边送了送。

&ep;&ep;沈衡平日虽不太在意男女大防,但总归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微红着脸,拒绝道:“不……不用了,等下带回去一些吃也是一样的。”

&ep;&ep;“宴席不是要吃得很晚吗?”他面上倒是一派泰然自若,没有半点扭捏。

&ep;&ep;沈衡拿眼瞧着那块外焦里嫩的小排,抿了抿嘴,道:“无妨,我再等等,也不是很饿。”话音刚落,便看到巫三娘端着酒壶倒酒来了,眼见着这“小两口”的样子,不由得笑开。

&ep;&ep;“苏家娘子这是害羞什么呢?都是一家人,既然你手上有伤不方便,当家的喂两口东西有什么害臊的?”

&ep;&ep;三娘的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嗓子下去,本来吃酒的几个村民不自觉都落了筷子看过来。

&ep;&ep;“咱们村上的人没那么多讲究,我家婆娘不舒坦的时候我也这么喂过她,小娘子不必不好意思。”

&ep;&ep;“就是,不过就是喂口饭,大家乡里乡亲的,哪能笑话你?”

&ep;&ep;其中巫善远家的媳妇更是站起来,咋呼道:“莫不是要我们转过去,娘子才肯吃?”一句话,说得大家伙都笑了。

&ep;&ep;沈衡“娇羞”地侧过脸,真的很想回一句:乡亲们,老娘真的不是矫情的人哪。但经这么一闹腾,她再端下去倒是真有些造作了。

&ep;&ep;苏月锦单手支着下巴,抱怨道:“阿衡,我的手都酸了。”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不吃,我就不伺候了。

&ep;&ep;“吃。”沈衡内心流着宽面条泪,张嘴就咬了满嘴的鲜香。

&ep;&ep;苏小千岁没说什么,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又若无其事地夹了一片脆嫩的莲藕给她。

&ep;&ep;要说矜持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就像是天边的浮云,反正都被风吹走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飘回来。

&ep;&ep;于是,沈大小姐吃得胃口大开,不时还伸着白花花的包子手指挥道:“我想吃那盘红烧肉。”

&ep;&ep;他今日倒是格外好说话,面前的几盘菜,大部分都进了沈衡的肚子,他自己只是极偶尔地挑几块来吃。

&ep;&ep;“你也吃些。”肚子填饱了大半,沈小姐飘远的矜持终于记得回来了,她颇有几分羞涩地说。

&ep;&ep;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经常被伺候的主子爷喂起饭来倒是甚为娴熟。

&ep;&ep;像是回答她的疑问一般,他饮了一口杯子里的桃花酿后,颇为赞赏地说:“你比白圣轩好喂多了,不挑食。”

&ep;&ep;沈衡愣住了,虚心请教道:“不知那位是朝中哪位尊驾?”

&ep;&ep;听名讳不像皇家人,但能经千岁的手伺候的人,想来身份必不会太低。算起来,她也算是被伺候了,心里颇有些沾沾自喜。

&ep;&ep;苏月锦似乎奇怪于她突然用了“尊驾”这个词,十分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道:“白圣轩是我娘养的红眼雪貂,平日除了松肉,从不吃鲜蔬的。”就连他喂它也要颇费些周折。

&ep;&ep;合着他方才一直抱着一种喂养宠物的心态在喂自己呢?

&ep;&ep;沈大姑娘觉得头顶有点冒火,咱就单说一只雪貂,起了这么个有名有姓的名字,它知道是在叫它吗?

&ep;&ep;令她想不到的是,这位白圣轩不光知道这名字是它的,还很会差别对待。比如:刚见面的人要唤它白大人,半熟不熟的要叫它白小主,熟了之后才能叫它圣轩,或者轩轩。

&ep;&ep;沈衡第一次被它攻击也是因为初见时的那一声“阿白”,恼得小家伙直接翻脸,差点扑上去咬死她。

&ep;&ep;这自然是后话了。

&ep;&ep;宴席散了,柳梢上都洒满了一层月光。两人慢悠悠地踱步回去,倒是都没急着进屋,而是搬了桌椅,坐在檐下看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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