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月锦也凑热闹似的往前凑了凑,将一根拴着铜钱的红绳挂到了小家伙的脖子上。宫里可没这个规矩,但是老百姓喜欢,他便依葫芦画瓢。

&ep;&ep;小家伙在沈衡怀里咯咯笑着,挤眉弄眼地说:“这个漂亮哥哥是不是姐姐的相公啊?长得比咱们村口的张秀才还好看。”然后一骨碌爬下来,跑开了。

&ep;&ep;沈衡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身子却在这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ep;&ep;伴着淡香的暖意铺天盖地地袭来,他说:“阿衡,等我自奉芜山回来,我们就成亲吧。”

&ep;&ep;他体内有余毒,每逢冬春交接之际都会发作一次,虽没有致命的凶险,到底脸色不太好看,他不想吓到她。过了这一次,他应该就可以大好了。

&ep;&ep;“谁说要嫁你了!”她羞红着脸瞪他,他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ep;&ep;子时的烟火划破天际,绚烂了整个夜空,又是一年冬去春来。

&ep;&ep;似乎真的有什么要萌芽了。

&ep;&ep;苏月锦走的那日,沈衡拿了一只绣得很丑的荷包去送他。

&ep;&ep;用道道的话说:“您好歹也是个女人,送点女儿家该送的东西才是正途。”

&ep;&ep;诚然,沈衡这条正途已经走歪了。她本来是想将屋里的那把豁了口的九环大刀送给苏月锦的,但是它生锈了,她就没太好意思拿出手。

&ep;&ep;只是手里的这个东西,她低头看了看那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好像也不太送得出手。

&ep;&ep;皇后娘娘拎着白圣轩的脖子,已经坐到了车驾里。她这次会同苏月锦一同去奉芜山,听说是打算再治治自己的面瘫症。

&ep;&ep;长毛的雪貂在看见沈衡之后变得异常激动,咝咝乱叫着,奓起了一身的绒毛。她悄无声息地在车子旁边转悠着,生怕那个家伙会扑上来。

&ep;&ep;好在皇后娘娘十分善解人意地将它拍晕,面无表情地对沈衡说:“我儿子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们快点去郎情妾意一下。”

&ep;&ep;她抽搐着嘴角应下,觉得这位娘娘真乃古往今来第一人也。

&ep;&ep;桂圆公公打着帘子的表情甚是暧昧,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就被拢到了一个怀抱里。

&ep;&ep;他抱着她,略有些任性地说:“要不我带着你一同去吧?”

&ep;&ep;车子里的炉火正旺,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她连耳根都红透了。

&ep;&ep;她略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羞赧道:“不过就是一月有余,我等你回来就是了。”

&ep;&ep;此次随行的都是皇室的人,她还未嫁,总不好这么堂而皇之地跟着他一同前去。坊间的那些闲话,她虽不在意,但也不想因此让苏月锦招来更多非议。

&ep;&ep;“也好。”良久之后,他轻轻说了两个字,手却不肯松开,不时在她的颈间蹭一蹭。

&ep;&ep;沈衡被他这孩子气的样子逗笑了,只是那触及肌肤的体温清冷刺骨,让她忍不住担忧。

&ep;&ep;“真的没有关系吗?你的身体……”奉芜山偏居淮南一隅,路途遥远,他现在的状态……

&ep;&ep;“我的身体怎么了?”他扬眉,认真地对她说,“熟饭还是可以煮的。”

&ep;&ep;这个登徒子!

&ep;&ep;沈衡恼羞成怒地推开某人,苏小千岁倒是没拦着,顺着那力道斜歪回软垫上,甚是坦然地说:“是你先问我的。”

&ep;&ep;沈大小姐被他调侃得脸色通红,转身就要下车,又再次被他拉住了。

&ep;&ep;“礼物还没给我呢。”

&ep;&ep;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道:“那个……还没绣好呢,等你回来再拿给你吧。”

&ep;&ep;他了然,十分体谅地点头道:“我从来没有对你绣的东西抱有过什么希望,所以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紧张。”他只是想在不开心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开心一下而已。

&ep;&ep;沈衡整张脸都挂着一层寒霜,她可以自黑,但这不代表她愿意被黑。

&ep;&ep;“谁说我绣得不好看了?这次分明精进了许多。”

&ep;&ep;她怒气冲冲地将一个荷包扔到他的怀里,这次她还特意绣了一首小诗呢。

&ep;&ep;“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是张籍的《秋思》。

&ep;&ep;虽然节气过了,里面的意境多少还算是应情的。

&ep;&ep;“意万重,复恐临时不尽,诗句挑得还是不错的。”

&ep;&ep;苏月锦的赞赏多少让沈衡觉得受用,她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听见他慢悠悠地又说了一句。

&ep;&ep;“这是张籍当年在洛阳思乡时写给长辈的家书,你能将我的辈分抬得这样高,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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