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毕医生,怎么了这是?”

&ep;&ep;盛安然放下水桶,走过去询问,“干嘛跟一个小孩发脾气。”

&ep;&ep;“小孩?这小孩就快把咱们的物资给偷光了,三天两头的来,我看这次不给他点儿教训,他是不知道咱们的厉害。”

&ep;&ep;那孩子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赤裸着皴黑的上身,穿着一条看不出原本颜色脏兮兮的灰色裤子,也没穿鞋子,脚上黑乎乎的沾着草叶和泥水,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毕朗说的话,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ep;&ep;“毕医生,行了,你还不知道那边是难民营么?”盛安然压低了声音,

&ep;&ep;“我听边防的那些士兵说,对面故意把难民营迁到这儿来,就是故意想挑事的,几个小孩子的命他们不当回事,但是一旦出了事,就是他们挑事的导火线,何必为难这些孩子呢?”

&ep;&ep;毕朗皱了皱眉,“那你说怎么办?这孩子就这么放了,我敢说今天你把他放了,明天他还来。”

&ep;&ep;盛安然打量着那孩子,和善的冲着他招了招手,“过来。”

&ep;&ep;那孩子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半晌看了看毕朗。

&ep;&ep;毕朗还有些犹豫,“安然,我要是松手,他可就跑了。”

&ep;&ep;盛安然摆摆手,示意他松手。

&ep;&ep;毕朗松开手后,那孩子站在原地没动,愣愣的盯着盛安然看了半天,盛安然刚往他面前走了一步,他忽然跟和惊弓之鸟似的,拔腿就跑。

&ep;&ep;毕朗直跺脚,“我说什么来着,这个小兔崽子肯定会跑。”

&ep;&ep;话音刚落,那飞奔出去老远的黑小子尖叫了一声,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ep;&ep;“嘿嘿。”毕朗挽起袖子就要去抓人,“天都不让这小子跑。”

&ep;&ep;盛安然疾走疾步拦住了,“毕医生,我去吧。”

&ep;&ep;那黑小子仿佛摔得不轻,半天都没爬起来,听见身后脚步声近了,一个劲儿的在地上挣扎,脸颊上疼的汗都下来了。

&ep;&ep;盛安然在他身旁蹲下,看到他脚腕上迅速肿起来的一块凸起,皱了皱眉,

&ep;&ep;“你的脚踝恐怕是脱臼了。”

&ep;&ep;那孩子一脸的惊恐,看样子是根本没听懂。

&ep;&ep;盛安然犹豫了一下,捡起了地上的压缩饼干递了过去。

&ep;&ep;那孩子黑的就剩下一双眼睛的眼白看的出颜色,见盛安然伸手还以为要挨打,下意识的抬手挡在头上,从手指的缝隙中才看到盛安然是将压缩饼干递了过来。

&ep;&ep;他明显的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接过饼干来。

&ep;&ep;盛安然冲着他和善的笑了一笑,比划着他脚踝的位置,又指了指自己胸牌上的十字架,示意自己要帮他正骨。

&ep;&ep;黑小子却依然很警惕,大约是疼的麻木了的缘故,趁着盛安然不注意一咕噜爬起来跑了。

&ep;&ep;“我就说了这些个难民营的黑小子都是小贼白眼狼,你管他们干什么?”

&ep;&ep;身后传来毕朗的声音。

&ep;&ep;盛安然并不反驳,却也没露出赞同的神色,起身抬头看了看天,

&ep;&ep;“天快黑了,回营帐吧,主任说林子里面有不少毒蛇。”

&ep;&ep;“别怕,我那儿有雄黄,到时候你在身上抹点儿,”毕朗神色关切,俩人并肩往营帐方向走,边走便闲聊。

&ep;&ep;“咱们这儿条件艰苦,稍微有点关系的医护人员都不愿意往这儿来,之前也一直没问,我昨天刚好翻到你的资料,你是学儿童心理的,怎么也被派到这儿来了?是得罪哪个领导了么?”

&ep;&ep;这话拐着弯的在套盛安然的话。

&ep;&ep;盛安然想都不用多想也知道要是自己承认的话,这位毕医生下一句话肯定就是骂骂医院的腐败制度,紧跟着就会让她跟着他,他想办法把她调回医院去。

&ep;&ep;这种骗小姑娘的话,她可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ep;&ep;毕朗要是真有这个本事的话,怎么不先把自己调回去?

&ep;&ep;“没有,”她矢口否认,从容道,“我是自己报的志愿者到这儿来的。”

&ep;&ep;“啊?”毕朗明显一愣,“为什么啊?”

&ep;&ep;“还能是为什么?”盛安然微微一笑,“当然是报效祖国,为国家做贡献了,招募志愿者的宣传片上不就是这么宣传的么?”

&ep;&ep;说完,她便挑开营帐的帘子径直走了进去。

&ep;&ep;来之前她就听导师提醒过,边境救护站的外科主任医生毕朗作风上有些问题,最喜欢占女人便宜,要防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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