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炳熙闻言,稍稍冷笑,却未回话。

&ep;&ep;老太太沉吟,试探道:“如此,你或许可将手上产业交给府内的李管事去打理?”

&ep;&ep;话落,这次倒是不用假装咳嗽了,老太太直接弯腰猛烈咳嗽起来,她本便病重,如此将养了两个月身子未见好转却开始插手炳熙的事了。

&ep;&ep;府内的李管事是南易的人,账务上又向来听命于徐氏,老太太这次可真是太过偏袒。

&ep;&ep;炳熙脸色俱冷,寒声道:“这便不劳母亲费心了。”

&ep;&ep;她如今之所以仍旧留在南家,是因着南易的朝官身份,日后南烟到了寻婆家的时候,身为南易嫡长女再如何也是比单纯做她炳熙的女儿要强上许多的。

&ep;&ep;她如今的愿望便是南烟长成,替她寻一门亲事,男方家世不能差,但最好不要强过南府,这般她的南烟成家后才会好过些许。

&ep;&ep;送走老太太后,炳熙心中置气,却是愈发坚定要将手中产业做大的想法。

&ep;&ep;如今朝局不稳,长安城的一些世家子弟花钱却愈发阔绰,似乎想赶在这最后的时光将钱财挥霍一空。而某些短视且胆小的商家却因听闻武王凶残害怕届时城破有血光之灾,竟是贱卖了手中产业准备搬到僻静的乡下避难。

&ep;&ep;越是混乱时机,机会越大。

&ep;&ep;炳熙趁机用手上不多的钱买下了商人贱卖的店铺田产等,又凭借着年少时的经验开始倒卖货物。

&ep;&ep;她兀自思索,甚至想着届时新朝建立时要卖些什么,那时候这长安城百姓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ep;&ep;还有不能将生意停留在普通百姓的层面,最好能接触到贵人,做那些贵人的生意。

&ep;&ep;而如今她能接触的身份最贵重的人便是府内那个有些冷漠的少年周时生了。

&ep;&ep;这少年对待南易都十分冷淡,怎会应她的请求?!

&ep;&ep;炳熙不停的思考,想要找出更多的出路来,却不知窗外两双眼睛正定定的瞧着她,且将她与老太太之前的对话尽数听了去。

&ep;&ep;南烟将脸贴在窗柩上,愣怔的看着炳熙的愁容与倦意,孟养扯了扯她袖口,她一惊回身,却见孟养伸手一指不远处走廊。

&ep;&ep;走廊下,周时生在季仲的陪同下披着一袭鸦青色斗篷正定定的瞧着两人。

&ep;&ep;他神色平淡,见南烟看向他,便抬步朝两人走了过来。

&ep;&ep;南烟怕偷听之事被炳熙发现,忙拉着孟养朝周时生走去,远离了窗柩方才问道:“你怎的来了?”

&ep;&ep;周时生微抿着唇瓣未应,反是一旁身形高大,蓄着络腮胡的季仲笑着弯身靠近南烟,柔声道:“我家公子来邀请南烟小姐一同外出游玩呢?”

&ep;&ep;“外出?”

&ep;&ep;今天是正月初二,长安城仍旧十分热闹,若是昨日,南烟必定欣然同去,但方才偷听了母亲与祖母的对话让她心里稍显低落,想陪陪母亲便摇头拒绝。

&ep;&ep;孟养适时伸手扯了扯她袖口,那意思很委婉,去吧?去吧!

&ep;&ep;他年少,正是活泼爱玩的年岁,如今不必为温饱所忧,便想着好好逛一逛长安城,感受一下春节的热闹。

&ep;&ep;南烟见孟养神色急切,神色迟疑而纠结。

&ep;&ep;周时生看着两人互动,微微垂下双眸。

&ep;&ep;恰逢此时炳熙见外面太过安静出了来,见着周时生似乎很是开心,上前问了情况后,便应道:“南烟你三年未回长安城,正好趁此时春节热闹好好逛上一逛。”

&ep;&ep;“那母亲你呢?”

&ep;&ep;炳熙摸了摸南烟脑袋,“母亲有些累了,想在屋内睡一会好好休息。”

&ep;&ep;这般,南烟便也想着不要打扰母亲,于是便心安理得又带着稍许兴奋之意拉着孟养大大方方的从南府大门出了去。

&ep;&ep;这是周时生入府以来第一次提及外出,季仲见他小小年纪一人在长安城这虎狼之地,虽担心他外出遭遇不测,却仍旧不忍反驳,便应下了他的请求。

&ep;&ep;只是着仆从寻来了最为厚重宽大的鸦青色斗篷,披在他身上,又替他将帷帽戴上,一来保暖,二来这斗篷宽大正好将他身形样貌遮掩的严严实实。

&ep;&ep;周时生身体不好,因此着装难免有些厚重,孟养及南烟两人却是轻装上阵。

&ep;&ep;两人走在周时生身后,南烟虽是长安城土生土长的人,但到底三年未归,还不若孟养这个往日乞儿熟悉长安城,一时便只听得孟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声音。

&ep;&ep;虽说今日是周时生主动相邀,但一路来,他皆未同南烟说过话,亦未曾将目光投向她,他整个人过于沉闷便显得木讷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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