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贺瑶清骤不及防,心腔应声“咯噔”一下,勐得向下一沉。

&ep;&ep;只当是东珠来了,下意识慌忙将腰封的系扣重新系上。

&ep;&ep;却不想一回头,竟是先头入铺子的男子,怕是也要试衣服,只入错了内间。

&ep;&ep;贺瑶清倏地蹙眉,正要出言呵斥。

&ep;&ep;只那男子好似半点慌张都不曾有,一步一步得径直便朝贺瑶清走来。

&ep;&ep;贺瑶清显然不曾想到这男子竟这样大的胆子,青霄白日的莫非要行不轨之事?

&ep;&ep;心下已然慌乱之至。

&ep;&ep;正这时,外头传来东珠入内堂的声音,“嫂嫂,你可是在换衣衫?在哪一间?我来寻你了。”

&ep;&ep;瞬然!贺瑶清脑中忽得闪过一丝影子,恍然间,扯着嗓子朝外喊道。

&ep;&ep;“东珠,快走——”

&ep;&ep;话音刚落,那男子衣袖一挥,贺瑶清双目一阖,便不省人事了。

&ep;&ep;第55章

&ep;&ep;“你莫要碰我!”

&ep;&ep;屋外密云不雨,直压得人喘不上气来,俨然不多时便有风潇雨晦之势。

&ep;&ep;贺瑶清从浑噩中迷迷糊糊睁开眼,因着先头是被迷晕的,故而现下脑中是一片混沌。

&ep;&ep;只茫然地睁着眼环视四周,原是在一间屋内,瞧摆设一应俱全,案几上头更是煞有其事得燃了明香炉,却不见东珠。

&ep;&ep;冷眼瞧着那香烟袅袅的香炉旁伏案落笔之人,背脊清瘦,神色淡漠。

&ep;&ep;远远望去,不知在细细的绢帛上头写些什么。

&ep;&ep;贺瑶清下意识得微微张开五指,却指节发硬,周身松软无力,一声沉吟已下意识从唇口处溢出。

&ep;&ep;那案上之人闻声,随即抬眸朝她这处望来,“醒了?”

&ep;&ep;说罢,面容含笑地放了笔起身向贺瑶清这处走来。

&ep;&ep;待行至床榻前,抬手敛起衣摆,兀自坐在了床沿。

&ep;&ep;贺瑶清眉眼微抬,瞧着跟前之人仍旧顶着一张脸生的面皮,半晌,菱唇轻启。

&ep;&ep;“你竟一直不曾回去。”因着干渴,声音嘶哑至极。

&ep;&ep;那人闻言,面上默了默,却不过一瞬便又言笑晏晏地答非所问,“我们如今还在雍州地界,故而只能暂且如此,原也怕将你吓着。”

&ep;&ep;嗓音低沉宛若流水淙淙,再温柔也没有的了。

&ep;&ep;待言讫,抬手缓缓撕下面上那薄如蝉翼的面皮,露出底下琨玉秋霜的面容来。

&ep;&ep;不是蔺璟,又是谁人?

&ep;&ep;骤然再见这张脸的一瞬,贺瑶清倏地敛了眉头,心下颇觉厌恶,倒似是狗皮膏药一般阴魂不散。

&ep;&ep;下意识地便要缩了身子往床榻内去,可她现下动弹艰难,用尽了气力,不过只瑟缩了衣摆罢了。

&ep;&ep;那头蔺璟见状,如何瞧不见她那俨然呼之欲出的防备之意。遂垂下头,兀自敛了眸中的痛色,再抬头又是满眼的温文尔雅。

&ep;&ep;对她眼中的惧色视而不见,只佯装会错意一般将她肩头的薄衾捻了捻。

&ep;&ep;“可要喝水么?”

&ep;&ep;说罢,也不管贺瑶清应且不应,起身走到桌旁,端起茶盏倒了一杯茶水,又将指尖搭在了上头试了试水温,这才回转过身行至床榻旁,伸出一条手臂竟要将贺瑶清揽起喂她水。

&ep;&ep;贺瑶清满眼都是无法匿藏的抗拒,眉头紧蹙,失声道:“你莫要碰我!”

&ep;&ep;闻言,蔺璟面上倏地一凛,遂将茶盏放置床头,呢喃道。

&ep;&ep;“瑶清,你合该恨我的。”

&ep;&ep;“原是我对你不住。”

&ep;&ep;蓦然闻言,贺瑶清只觉可笑至极,险些轻笑出声。

&ep;&ep;她上辈子所受的苦楚,三年里头被关在蔺府的小院不见天日,最后被一碗毒药毒死,是眼下他这般轻飘飘的一句“对你不住”便能够抵消的么?

&ep;&ep;可她亦知晓,那头那些教她生不如死的事情,这辈子他都还不曾做过。

&ep;&ep;如今的他,不过是揣摩了圣上的心思,又妄想撇清与她的关系,故而提议将她送来雍州李云辞身边刺探罢了。

&ep;&ep;这便罢了,既出了手,又何以这般三反四覆自食其言。

&ep;&ep;莫不是她生了二心已然被圣上知晓,故而将她掳走?

&ep;&ep;亦或是以为她与李云辞情深义重,以为拿捏了她便能轻易拿捏李云辞不成么?

&ep;&ep;按理不会,她与李云辞一直以来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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