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用些清淡的,怕虚不受补。”

&ep;&ep;“只能待好些了,再慢慢补回来。”说罢,倒似又要哭出来一般,“王妃这样娇贵的身子,这几日却是虚透了的……”

&ep;&ep;贺瑶清缓缓抬手,宽慰似的拍了拍俞嬷嬷的手背,轻声道,“我无碍,嬷嬷莫哭。”

&ep;&ep;复又哑着嗓子问道,“阿澈还好么,大家……”

&ep;&ep;俞嬷嬷面上一怔,遂兀自点了点头,道一声都好,便转身出了屋子往厨房去了。

&ep;&ep;贺瑶清听罢,心下才些许松怔。

&ep;&ep;眼下正仰面躺着,周身僵硬无比,这才发现原来脖颈之处手臂手腕之处,连脚腕之处都包了纱布,面上更觉有些黏糊。

&ep;&ep;贺瑶清要抬手抚向面庞时,俞嬷嬷赶巧从外头入内,见状赶忙上前拦住,“王妃莫要碰脸,才刚上了药的,若是碰掉了药动了伤口,留疤可如何是好?”

&ep;&ep;说罢,许是觉得这般说话不太好,复道,“大夫皆瞧过了,王妃只稍好好用药,不几日便会好的。”

&ep;&ep;贺瑶清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个笑意来,“我知晓了,再不去动了。”

&ep;&ep;至此,俞嬷嬷便伺候着贺瑶清吃用,只每每用过了吃食,还要再用一碗乌黑的药,腥苦非常,一日三顿,一滴都不能剩下。

&ep;&ep;也得亏是这些流水一般的药,不两日,贺瑶清已然可以下床走动了。

&ep;&ep;这日,东珠来瞧贺瑶清,起先是在门边悄么儿身着脑袋,待见着贺瑶清才大着胆子入内来。

&ep;&ep;从东珠口中得知,原那日李云辞不曾先去城外军营,李云辞将兵符给了李宥,二人兵分两路,而李云辞是直接回了雍州城,那马蹄阵阵不过是先头一道出金陵城的那一队人马。

&ep;&ep;待将那沾既一箭毙命后,李云辞又将王庭的一老婢提到队伍前。

&ep;&ep;那老婢颤颤巍巍说出了当日躲在帷幔之外瞧见的实情,原都罗可汗之子是被沾既与屠吾二人所杀。

&ep;&ep;至此,突厥部队一时军心溃散,沾既已死,屠吾还活着却难逃众人讨伐。

&ep;&ep;“沾既一死,剩下的乌木斯还想要奋力一战,可这时,李宥已然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至此,突厥便只能四下逃窜了。”

&ep;&ep;贺瑶清思忖着,问道,“那老婢为何肯说实话?”

&ep;&ep;“那老婢原是可汗之子的奶母子,王庭之内谁人不识,待可汗之子本就有舐犊之情,一心亦想报仇,原还是月处部的蓝可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将老婢送至阿兄跟前。”

&ep;&ep;闻言,贺瑶清忽得问道,“行澈呢?伤得可重?好些了么?”

&ep;&ep;不想东珠倏地一顿,一时噤了声。

&ep;&ep;贺瑶清望了一旁脸色渐僵的俞嬷嬷,当即敛了眉头,面色凝重地紧紧盯着东珠。

&ep;&ep;半晌,东珠才期期艾艾道,“行澈不在了,救下来时,身上的五脏六腑皆碎了,只靠着那一套甲胄撑着身子……”

&ep;&ep;“面上……身上……皆是血污……”

&ep;&ep;说到此处,东珠再也说不下去,只埋首呜咽着。

&ep;&ep;贺瑶清心下一惊,随即便是翻山倒海一般的抽痛,哀毁骨立之感当即朝她的心腔袭来。

&ep;&ep;一旁的俞嬷嬷亦是泪眼婆娑地跪了下来,“先头王妃刚醒……婢怕教王妃伤心……请王妃降罪……”

&ep;&ep;贺瑶清如何会去怪罪俞嬷嬷,只眸中的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落下,饮泣吞声地抬手轻抚着不住抽搐着的东珠的背脊。

&ep;&ep;半晌,闷声道,“李大人眼下可还好?”

&ep;&ep;东珠抬首,缓缓摇了摇头,“不大好,如今他府中正在办丧事……我阿兄亦在屋子里头好些天不曾出来了……”

&ep;&ep;贺瑶清闻言,面上蓦得一默。

&ep;&ep;随即起身,只道要去李宥府中瞧一瞧的。

&ep;&ep;才刚出了屋子至檐下,俞嬷嬷便追了出来,“王妃身子还不曾好全呢……”

&ep;&ep;“嬷嬷,我已然好了的……只想去瞧一瞧阿澈……”

&ep;&ep;俞嬷嬷闻言点了点头,遂问道,“王妃出去了,可还回么?”

&ep;&ep;听罢,贺瑶清眼眸一热,她知晓为何俞嬷嬷这般问话,先头她一个口信都不曾留下便走了,音信全无,无怪乎俞嬷嬷如今多问一句的。

&ep;&ep;于这府中,俞嬷嬷原也是个可怜人。

&ep;&ep;贺瑶清朝依依不舍的俞嬷嬷轻声道。

&ep;&ep;“自然回的。”

&ep;&ep;说罢,与东珠一道,出了王府,往李宥府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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