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说一个不字。侍卫,把这不识尊卑的贱民打上五十板子,看谁还敢欺辱本县主。

&ep;&ep;众人本就为不能进香而心生恼意,没招谁惹谁,如今又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一口一个贱民,谁能不怒?

&ep;&ep;侍卫想穿过人群找到男子,却遭众人拥挤拉扯,现场混乱难堪。

&ep;&ep;没有人注意到,在徐聘婷的宝马雕车后面,还跟着一辆简单朴素的马车。

&ep;&ep;宁长乐和丫鬟久安从马车下来,站立在角落里,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热闹。眼见要打闹起来,宁长乐环视一周,扫到一个糖水摊,略一沉思,对久安低语几句。

&ep;&ep;寺庙山脚常有小商贩,卖些吃食点心给香客。今日闭寺,商贩们无生意可做,几乎都去别处支摊。

&ep;&ep;糖水摊主头发花白,起早摸黑推着糖水车往这赶时,不小心踩雪滑了一跤,摔得头晕腰酸。好不容易赶来,占个好位置,又遇到闭寺。老人没力气换新地方,还是支了摊子,碰碰运气。

&ep;&ep;只有两三个人买热糖水,又遇到打架。老人正觉晦气,便见长了张娃娃脸、面容却冷得很的小姑娘朝自己走来,掏出三两银子,包了所有糖水。老人喜笑颜开,今个是遇到贵人了。

&ep;&ep;宁长乐不疾不徐地走到徐聘婷前面,挡住她的视线,朗声道:住手!

&ep;&ep;侍卫和信徒们纷纷朝他看来。

&ep;&ep;宁长乐笑脸道:今日着实对不住大家。天气寒凉,我请大家吃碗热糖水,暖暖身子。

&ep;&ep;幞头青年闻言,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拱火道:这位俏公子说的才是人话嘛,你是公主家的世子吗?好好管教自家妹妹。

&ep;&ep;徐聘婷最是听不得有人说自己是徐长乐的妹妹。她的母亲是当朝长公主,父亲是丞相。徐长乐,死了八辈子的乡下商贾贱女生下的儿子,根本不配做她的哥哥。

&ep;&ep;徐聘婷恶狠狠地把人推了个踉跄,轻纱之上的双眸,满含嫌恶地剜宁长乐一眼。

&ep;&ep;她不服气地说道:一碗糖水能值几个铜板?我给你们每人一百两银子,不准喝糖水!拿了银子的人,再不能出现在天宁寺。

&ep;&ep;贴身丫鬟彩芙小声地提醒道:会不会太多?

&ep;&ep;徐聘婷冷哼一声,区区一百两银子算得了什么。

&ep;&ep;还有这等好事?

&ep;&ep;在场之人喜上眉梢,就连嘴贱话多的幞头青年也迅速低头,乐呵呵地排队等领银子。他旁边的同伴似乎觉得丢脸,扯了扯青年的袖子。青年二话不说,把同伴推到队伍里,务必多领一份。

&ep;&ep;徐聘婷见此,冷哧一声:当真是贱。

&ep;&ep;她的声音很响,故意说给众人听,强硬地扇大家的脸。不少人低头掩住羞愤面色,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ep;&ep;徐聘婷得意地觑宁长乐一眼,随后上了轿,被八名轿夫抬上山。庙祝滑了滑喉结,终是不敢多说,徒步跟在轿侧。穿着青色僧袍的世外之人,在权势面前,和侍从们融为一体。

&ep;&ep;宁长乐勾了勾唇角。果不其然,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凡事都要盖过自己一头。

&ep;&ep;又望向安静领钱的队伍,呢喃道:山民为生最易足,一身生计资山木。负薪入市得百钱,归守妻儿蒸斗粟……

&ep;&ep;寻常百姓起早贪黑,日入不过百文。大周银价一两一贯,一贯千文,一百两银子相当于一人近三年的做工。生活的艰难,尊贵的县主大人根本不会知晓。

&ep;&ep;丫鬟久安递过来一碗热糖水,无甚表情问道:少爷,您在嘀咕什么呢?

&ep;&ep;没什么。宁长乐吹了吹热气,小口小口地嘬着糖水。

&ep;&ep;他喝完糖水,把碗递回给久安:安安,你喝完糖水,在马车上等我,不用随我到寺里。

&ep;&ep;久安皱了皱眉,不放心道:我随侍少爷身侧。

&ep;&ep;宁长乐提醒道:忘了上次?

&ep;&ep;去年夏日,徐聘婷也是这般突发其想,不顾少爷的拒绝,硬拉着少爷到寺庙上香。结果,等他们上完香出来,马车早没了踪影。少爷和她走了十几里路,才回到城门。夏天炎热难耐,少爷中暑严重,缓了好几天。

&ep;&ep;久安的情绪波动极少,但凡涉及主子,就容易上头。她咬了咬嘴唇,道:少爷,我想办法把县主弄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ep;&ep;宁长乐摸了摸久安的脑袋,轻笑道:这种事,少爷还用不到你这小丫头片子。如果冷,柜内有软褥。

&ep;&ep;久安喝完热糖水,冰凉的腹部终于有了些暖意。她把温热的软褥披在身上,像只小仓鼠蜷缩在里面。昏昏欲睡间,久安猛然想起,临行前,主子特意拿炭火温了褥子。她本纳闷呢,原来是为了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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