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大概也是累着了,在车身轻微的摇晃中,谭悦不多时就歪着脑袋开始打盹。

&ep;&ep;艾笑坐在后面和林现轻声交谈。

&ep;&ep;“她父母是出车祸没的,大概七八岁起住在舅舅家里。虽然留下的抚养费数额不菲,足够供她念完大学,不过毕竟是寄人篱下,后来舅舅一家有了自己的小孩,在日常的重心上难免出现偏移。”

&ep;&ep;可能屋漏总是要逢一场连夜雨,人在最惨的时候上帝会马不蹄停地落井下石。

&ep;&ep;十岁上下,谭悦迎来了她生命中又一个亲人的葬礼。

&ep;&ep;世界在拼命且无情地催着她向前走,可她的心智还远远没有长大。

&ep;&ep;“其实她挺可怜的……”艾笑说着有些怅然,“因为不想打扰到亲戚,所以自己跑出来住校,连放假也去报一堆补习班和营队活动,很少回家。”

&ep;&ep;“经历那些事,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已经很坚强了。”

&ep;&ep;你也是。

&ep;&ep;林现在心里想。

&ep;&ep;他语气不自觉就放轻了一些:“她为什么来找你?你们平时很熟?”

&ep;&ep;艾笑思索着回忆一番,沉吟说:“不能说很熟,还好吧,我就记得很久之前因为考得太差,她有叫我去给她开家长会。今天……多半是不愿意惊动别人,毕竟我就在洋城。”

&ep;&ep;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怪怪的。

&ep;&ep;或许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生死世仇,反而维持着令人意外的和平。

&ep;&ep;车停在艾笑租房的小区外,放眼望去,住房楼黑压压一片,只稀稀拉拉地有几户亮着灯。

&ep;&ep;恐怕已经是凌晨了。

&ep;&ep;她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谭悦拉出来,隔着车窗同林现告别。

&ep;&ep;“你一个人可以吗?”他在那边明显有点担心。

&ep;&ep;“我没事,你早点回去吧。”她补充道,“早点休息。”

&ep;&ep;冬夜的风拽起小车身后长长的尾气。

&ep;&ep;艾笑站在苍白的路灯下目送着出租车行远,大概在拐角的地方,见到车里的人有个转头的动作,好似一个不经意的反应。

&ep;&ep;可能是寒冬的冷意太容易激起人心底里的温暖了,她在那一刻体会到一种踏实的安全感,莫名有一些眷恋和依赖。

&ep;&ep;原来也有人肯陪她到这么晚,肯毫无怨言地在深夜东奔西跑。

&ep;&ep;然后,艾笑小心翼翼地把这份柔软揣在怀里,拎着拖油瓶谭悦回了自己的家。

&ep;&ep;打开客厅的灯,闹钟正好指向十二点,新的一天都开始了。

&ep;&ep;幸而是周末,不用考虑要不要早起上班。

&ep;&ep;艾笑将困到东倒西歪地谭悦推进厕所,服侍着这位大爷洗脸刷牙。

&ep;&ep;她租的房子一室一厅,没有多余的空间了,谭悦坚持不想一个人睡,理由是怕黑,最后两个人只得挤在一张床上。

&ep;&ep;女孩子,无论是哪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成为同床室友总会激起一股难以用科学解释的兴奋情绪,以至于谭悦此前颠簸了一路的瞌睡忽然就散了,靠在枕头上跟她说话,十分八卦的问:“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ep;&ep;艾笑叠好衣服放在一旁:“不是。”

&ep;&ep;谭悦:“那他是谁?”

&ep;&ep;艾笑:“我的同学。”

&ep;&ep;“什么样儿的同学。”

&ep;&ep;“高中同学。”

&ep;&ep;说完,她恍惚觉得自己似乎针对同样的问题解释了很多次,感觉颇为奇异微妙。

&ep;&ep;随即艾笑皱起眉来,她意识到自己被人套了话,却忘了要兴师问罪:“我还没问呢,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何子谦的?”

&ep;&ep;旁边的小姑娘抖抖被子,“我粉他好久了,快有一两年。”

&ep;&ep;她先是在心里不屑:才一两年而已。

&ep;&ep;然后又暴躁:这种自甘堕落的花瓶有什么好粉的!

&ep;&ep;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免不了要语重心长的告诫:“你喜欢就喜欢,非得跟踪尾随扒门缝吗?这和变态有什么区别。”

&ep;&ep;谭悦似乎是想要解释,不过在解释之前,艾笑便回想起在微博上逛过的那条热搜,惊悚地问:“你还去过上海?”

&ep;&ep;“寒假去的……我参加一个冬令营,回程的飞机恰好要在那里停一天。”她怕对方误会,因此这段话的语速格外快,紧接着便先发制人,“我没有尾随,我只是等在机场附近而已!”

&ep;&ep;有时候人越急着解释,越会营造出心虚的即视感。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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