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独幢别墅前,一道单薄的身影站在不远处,靠在墙上,漆黑瞳仁凝视着房子里面的人,周斯杨夹着烟的手垂在身侧,手机屏幕上的灯光浮映在他的脸上,他息了手机,嗤笑一声,房子里面站在暖光灯下的林境清正被一群大人拥着。

&ep;&ep;她笑得那般刺眼。

&ep;&ep;“阿清啊,外婆可听说你们学校有竞赛保送名额,你也可以参加啊。”

&ep;&ep;陈锦若打量境清一眼,“妈,大过年的。”

&ep;&ep;外婆说:“你这个当妈的别把她惯坏了。”

&ep;&ep;林成峰看了一眼林境清,“你外婆说得对,要么我去跟你老师说。”

&ep;&ep;林境清不知道在饭桌上听过多少这种话,围绕在她身边的除了学习再也没有其他的,手里的饭菜顿时索然无味,胃里直翻涌,但她还是放下碗筷,乖巧地回答,“我数学成绩没达到训练营的标准,现在再补也来不及,但按着这个成绩持续下去,高考也有把握,所以我不想冒险。”

&ep;&ep;外婆微笑,“阿清,冒险是有失败的可能,但如果对以后的机会不能有所憧憬,那人跟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她明明笑得和蔼,可是境清觉得十分不适,她的外婆以前是军区总司令员,而林成峰就是她的部下,在这个饭桌上,就连林成峰也得仔仔细细听着,然这些话,他们听了快“一辈子”。

&ep;&ep;见境清不讲话,陈锦若见缝插针,“啊哟,妈,这大年三十,这些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先让阿清好好吃饭,她自从转到芜城去,人都瘦了很多。”

&ep;&ep;陈锦若都这样说了,外婆也没说话了。

&ep;&ep;一顿饭结束,境清把自己关在卫生间,刚刚吃的都吐了出来,陈锦若在外面敲门,境清洗了一把脸,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妈妈。”

&ep;&ep;陈锦若进来,“阿清,外婆就是个老古董,你别憋在心里,有什么就跟妈妈讲。”她理理她微微湿润的鬓角,温柔地看着她。

&ep;&ep;“妈妈,我知道,外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境清说得轻快。

&ep;&ep;可陈锦若知道,她都是装的。她把境清拥在怀里,“阿清,大家年代不一样,经历的事情不一样,但在某些事情上总有共性,你别介意,爸爸和外婆只是跟妈妈看事情角度不一样。”

&ep;&ep;境清明白,她搂着她,从小到大,妈妈好像是她另一片会呼吸的腮,总是能够带给她稍稍喘气的机会,而现在应该还有周斯杨,她忍俊不禁勾唇。

&ep;&ep;房子的二层灯息了,小巧的手机铃声响起,周斯杨说会给她打电话。

&ep;&ep;她迫不及待接起来,“林境清,是我,周斯杨。”

&ep;&ep;“嗯,我知道。”她窝在被子里,探出个小脑袋。

&ep;&ep;他今天的声音有点重,有点沉。

&ep;&ep;“下雪了。”周斯杨说。

&ep;&ep;境清一把掀开被子,拉开窗帘,簌簌的白雪如羽毛般轻轻落在地上,打开窗子,她冷得瑟缩一下,探出手接那一片雪花,瞬间化没影,而不远处一双眸正望着她,林境清霎时眼睛睁大,“等我。”

&ep;&ep;这个点,他们都睡了。

&ep;&ep;林境清蹑手蹑脚,偷偷关上门。

&ep;&ep;可她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周斯杨,电话被接通,“你人呢。”

&ep;&ep;“鸿越宾馆。”他说。

&ep;&ep;境清拢了拢衣服,鸿越宾馆就离她家两个路口,拐个弯就能到。

&ep;&ep;这条路她以前走过很多次,从没像今天一样觉得过于漫长,她跑起来,白雪落在她的头发上,衣服上,一排路灯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迫不及待,恰如那一片片雪花,张扬飞舞地寻找落脚地。

&ep;&ep;鸿越宾馆门口还亮着灯,她兴奋地推开门,里面的人都怔住,周斯杨和几个人围在茶几上打扑克,他还叼着烟,黑色的冲锋衣直直拉到领口,他眼眸骨碌碌地注视她。

&ep;&ep;林境清有些不可置信,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没说什么。

&ep;&ep;一人打趣道:“小伙子,你等到了。牌还打吗?”

&ep;&ep;周斯杨笑笑,“不打了,接她回家过年。”

&ep;&ep;牌一推,他拉着她的手,走出宾馆,周斯杨的手很冰,境清问:“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ep;&ep;“没多久。”他好像情绪不高。

&ep;&ep;境清顿住,“周斯杨,你怎么了?”

&ep;&ep;周斯杨说:“跟我回家过年,走不走?”

&ep;&ep;境清疑惑一下,但还是点点头,他拉着她走到一辆车边,“上车。”

&ep;&ep;“你什么时候考了驾照?”

&ep;&ep;“满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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