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全港八卦周刊报道梁念慈是陈紫东马子那天,陈紫东刚答应梁念慈在浅水湾给她买一套房子。

&ep;&ep;梁念慈软磨硬泡了好久。

&ep;&ep;陈紫东起初听到梁念慈要房子,并不是嘲笑她贪财,“这里不够大吗?”

&ep;&ep;梁念慈人小小一个,床都睡不满。

&ep;&ep;梁念慈随陈紫东住半山别墅,全港最靓的屋,是油麻街梁记小楼的十倍还要多,梁念慈从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ep;&ep;“大。”

&ep;&ep;陈紫东银刀叉切着多士,“再要一间新屋做什么。”

&ep;&ep;梁念慈却答非所问,“陈生,你看上我什么?”

&ep;&ep;“我同你说过。”

&ep;&ep;陈紫东说过,梁念慈没忘,但她不相信仅仅是那么简单又无厘头的理由。

&ep;&ep;那天,二婶没在梁记,送表妹学钢琴,梁念慈正是假期第一天。

&ep;&ep;妈妈在楼梯喊:“阿慈,下来帮忙。”

&ep;&ep;妈妈平时好心情,叫梁念慈乖女阿慈,生气时咬牙切齿,叫她衰女斩头鬼。

&ep;&ep;“好,等等。”

&ep;&ep;“你负责二楼。”

&ep;&ep;“我知啦。”

&ep;&ep;爸爸路过,“老婆啊,楼下忙不过来,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ep;&ep;“怎么还不下来。”

&ep;&ep;“你喊过,女儿知道就马上下来了,不要等着了,客人在催了。”

&ep;&ep;爸爸端着盘子赶紧走,妈妈再催促一声也去忙。

&ep;&ep;梁记后厨还由阿公阿婆掌握,爸妈二叔也能做,但街坊吃梁记四五十年,先是认准了阿公的葡式蛋挞,再是阿婆的冻柠茶。

&ep;&ep;梁念慈最后两级台阶直接跳下来,吓得妈妈扯住她的手,以防她摔倒。

&ep;&ep;“地上都是油,跑跑跳跳摔死你啊。”

&ep;&ep;梁念慈一早上都在楼上,额头和领口却都汗湿了,“怎么这么热?”

&ep;&ep;“电风扇坏了,楼上像蒸笼。”

&ep;&ep;“你傻啊,楼上热不知道下来吹凉风?我早就说那台电风扇早开晚开,撑不过这个夏天,你爸非不听,买了新风扇让给你二叔家,把老的一台放你屋里。”

&ep;&ep;“爸说下次买新的就给我换。”

&ep;&ep;“下次,多久才买一次。不行,我和你阿公阿婆商量,还是要给你换台风扇,夏天这么长,这才是个开始。”

&ep;&ep;梁念慈下到一楼去端盘子,阿公看她来,问:“阿慈热不热?”

&ep;&ep;“热啊,阿公。”

&ep;&ep;阿公把楼上十六桌点的菠萝包给她。

&ep;&ep;“送完包,下来喝冻柠茶,你阿婆放足了冰。”

&ep;&ep;梁念慈拴好围裙,笑眯着眼:“好啊,阿公。”

&ep;&ep;阿公看着梁念慈熟练的身影,家里两个孙女,梁念慈是做事那个,梁念安学钢琴,她妈妈不让碰油污。

&ep;&ep;阿公对阿婆说:“要不要让阿慈也学钢琴?”

&ep;&ep;“她妈妈不愿意。”

&ep;&ep;“学钢琴,以后在音乐厅表演,赚大钱穿靓衫,她为什么不愿意?”

&ep;&ep;“阿慈学习好,音乐却没天分,她爸爸妈妈等她考大学,赚美金的。”

&ep;&ep;毕竟不是自己儿女,阿公阿婆也越不过父母做梁念慈的主意。

&ep;&ep;梁念慈这边端着菠萝包,里面夹了一片黄油和猪扒,到二楼,她直步朝十六号桌走去。

&ep;&ep;十六号桌靠窗,梁念慈走过一百遍还要多,闭着眼睛也不会找错。

&ep;&ep;“你好,你的菠萝油猪扒包,还有一杯冻柠茶。”

&ep;&ep;客人抬起头来,“谢谢。”

&ep;&ep;梁念慈确定这不是油麻地的老街坊,她从没在梁记看到过他。

&ep;&ep;“先生不是港城本地人吧。”

&ep;&ep;“听得出?”

&ep;&ep;梁念慈摇头,他的粤语很好,只是一句话她也辨别不出什么。

&ep;&ep;梁念慈指了指他面前的东西,上面是简体字的报纸,看报头,不是港报。

&ep;&ep;他笑着迭起报纸放到一边,“我从广州来的。”

&ep;&ep;那么就不奇怪了,广州也说粤语,两地没有语言隔阂,但是港内不用简字,广州用。

&ep;&ep;他看梁念慈还没走,“还有事?”

&ep;&ep;“先生,你要不要试试我家的葡式蛋挞,是全港最好吃的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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