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马车停在垂花门外,林虞慢慢向凌园步行,在抄手游廊下与一位妇人迎面而遇,那妇人约摸三十来岁,身着凤穿牡丹绣金线褙子,头戴赤金镶珠发冠,面庞圆中带方,端的是富贵威严。

&ep;&ep;妇人垂眸打量了林虞两眼,开口问道:“你就是二夫人?”她嗓音尖利,语调微扬,带着泠泠的敌意,似有居高临下之感。

&ep;&ep;林虞有些不喜欢面前的妇人,不过也并未失礼,点点头回道:“正是。”

&ep;&ep;话音一落,那妇人就变了脸色,眸中满含怒火,嘴唇绷成一条线,原本就四方的下巴此时看起来更加冷硬。

&ep;&ep;她回头对身后跟着的下人道:“还不赶紧动手,把林虞这个贱人给我绑起来,她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落魄官家之女,竟也敢砍杀我的潇儿。”

&ep;&ep;林虞这才明白面前之人是王云潇的母亲云山郡主,云山郡主是霍亲王独女,深受霍亲王宠爱,性子也养的十分跋扈,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决计不会吃半点亏。听闻自己的女儿被林虞砍杀,差点去了半条命,直接带着人就进了则阳候府。

&ep;&ep;云山郡主的下人狗仗人势惯了,直接就拿着绳子上前,想要把林虞捆起来,林虞退后一步,身后的两个护院上前和云山的下人缠斗起来。

&ep;&ep;云山郡主有备而来,带的下人都是高手,只过了七八招就占了上风,护院虽极力护主,终究寡不敌众,被云山的人死死摁在地上。陆府的下人被赵氏知会过,对面前的打斗视而不见,径直躲到一旁,偷偷嗦着眼看热闹。

&ep;&ep;云山讥笑一声,乜着林虞道:“山鸡也配跟凤凰斗,你这样下贱的人,只配给我潇儿提鞋。今日我就要教教你什么是高低贵贱。”

&ep;&ep;说完挥手示意,让下人捆住林虞,押着她进了王云潇的园子。王云潇刚喝完药,正趴在床上休息,背上绑着厚厚的绷带,乍一看像一只带壳的蜗牛。

&ep;&ep;房门被人推开,云山郡主径直走了进去,王云潇一看到母亲就呜呜哭了起来,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憔悴。云山郡主坐到床边,拿出帕子给王云潇擦眼泪。她统共就生了两个孩子,王云潇还是老幺,她捧着养了这些年,怎么就被一个贱人给欺负了。

&ep;&ep;云山郡主一边给王云潇擦眼泪,一边心疼道:“潇儿莫哭,母亲把林虞那个贱蹄子绑过来了,我这就让她给你磕头认罪。”

&ep;&ep;语罢,林虞被下人押了进来,她虽被五花大绑,却一点也不显狼狈,目光平和,不卑不亢,十分有气度。

&ep;&ep;王云潇不由就想起了林虞挥刀劈开衣柜的景象,她颤抖一下,目光瑟缩,她虽痛恨林虞,却不敢在徒生事端,磕磕巴巴道:“母亲,还是算了吧!”

&ep;&ep;“什么?”云山大惊,她特地从家里跑到侯府来给小女儿撑腰,没想到她这女儿竟畏畏缩缩起来,胆子这样小,哪里像是她云山的孩子。

&ep;&ep;云山抬起下巴对下首站着的下人命令道:“把林虞摁到地上,今日她不给我女儿磕头道歉,就甭想活着走出这房门。”

&ep;&ep;话音一落,就听到一阵讥笑“云山,你身上的戾气可真重,你要是把我的小娇妻吓坏了,我就把你的骨头剔下来喂狗吃。”

&ep;&ep;传进来的声音轻缓悠扬、语调淡然,甚至还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却吓得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云山的手下俱拔刀出鞘,警惕地盯着来人。

&ep;&ep;陆悯懒懒走到屋内,眸中噙笑,白皙纤长的手指中间夹着一片翠绿色柳叶,轻轻一弹,那柳叶就割断了林虞身上的绳子。林虞莞尔一笑,抬手将绳子扔到地上,走到陆悯身旁,与他并排站在一起。

&ep;&ep;陆悯今日挽了顶髻,穿青色棉麻衣衫,看起来像一个落拓书生,和林虞站在一起倒也登对。

&ep;&ep;他拉起林虞的纤纤玉手放在手心,轻轻揉捏着,漫不经心道:“云山有没有吓到你,为夫给你出气呀!”

&ep;&ep;林虞摇摇头,与顶级魔头相处久了,又如何会惧怕小鬼。云山郡主看着狠厉,与陆悯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ep;&ep;云山是下嫁给王尚书的,成亲后,整个王家都对她礼遇有加,从未有人敢忤逆她,她跋扈惯了,一点窝囊气都受不了,听了陆悯的话,立马就想反唇相讥。

&ep;&ep;话还没出口,就觉得袖口被人轻轻拉了一下,低头一看王云潇正冲着她摇头,王云潇神色慌楚,眸中满是乞求之色。

&ep;&ep;云山知道女儿的意思,女儿不想让她和陆悯正面冲突。陆悯不同于一般官员,他本人阴鸷毒辣、武功盖世,可于顷刻间取人性命,手中还握着可监察百官的情报机构监察院,若得罪了他,不仅性命堪忧,就连王尚书的官位恐怕也坐不安稳。

&ep;&ep;云山郡主沉着脸,攥紧衣袖想忍下这口气,可一看到王云潇背上长长的伤口,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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