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这身体亏空已久,又受魇气折磨,其实都没办法施展言出法随。

&ep;&ep;那是急怒之下,不受控制地施展,如今,却是没办法再来一回。

&ep;&ep;李莲方腹诽,“这是顾头不顾尾,还是管杀不管埋?”

&ep;&ep;……

&ep;&ep;逢岁晚坐在悬光镜前,视线都有些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

&ep;&ep;这是施展言出法随的后遗症,原本他能清醒一个时辰,如今,时间还未到,他就已经快撑不住了。

&ep;&ep;不行,他得熬到一个时辰。

&ep;&ep;上一次,他多熬了一刻钟,这一次,他不想少醒一刻钟。昏昏欲睡时,他突然想起阮玉一个人在不老泉,那里太高了,她恐怕不敢独自下来。

&ep;&ep;他当时情绪激动,走得太急,竟是把这个忘了。

&ep;&ep;幸好,现在想起来还不算晚。

&ep;&ep;他艰难地动了下手指头,将匣中山的灵气稍作调整,使得玉兰花周遭灵气充裕,这株灵植,也就有了行动能力。

&ep;&ep;如此一动,逢岁晚再也坚持不住,直接睡在了悬光镜前。

&ep;&ep;这一次,他依旧没能凑个整!

&ep;&ep;镜子那边的李莲方都看愣了,他压低声音喊:“圣君,圣君?”

&ep;&ep;圣君居然昏睡在了悬光镜前!

&ep;&ep;他没有安排好时间?依稀记得,他上次封印梦魇身受重创,都能强打起精神回宗,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床上才彻底昏死过去。

&ep;&ep;现在居然睡在了镜子前的椅子上!

&ep;&ep;难不成,圣君伤势更重了?李莲方急得团团转,险些直接上山,只是看到山内并无魇气溢出,他才稍稍放心。

&ep;&ep;等到一朵玉兰花跳到镜子前连比带划,哈着气在镜子上写了一行字说圣君没事之后,李莲方才松了口气。

&ep;&ep;“没事就好。”

&ep;&ep;至于为何圣君会睡椅子上……

&ep;&ep;大概是新癖好?强迫症的想法一般人理解不了,不提也罢。

&ep;&ep;玄天门,常青谷。

&ep;&ep;常青谷是新入门弟子上早课的地方,谷内有一块圆形草坪,上百个新入门弟子盘膝坐在草地上,听中间圆心处手握拂尘的高阶修士传道。

&ep;&ep;往年上早课的弟子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岁,最小的,还是两三岁的奶娃娃。

&ep;&ep;如今,人群里多了个成人,穿一身白袍,瞧起来也是仙风道骨一派高人的模样,比起门中那些大能都毫不逊色,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新来的先生,哪晓得,他跟大家一样,都是新人。

&ep;&ep;三十六岁的阮一峰在这批弟子里算是绝对的高龄了。

&ep;&ep;等大家都知道他只有三灵根的修炼资质后,便受了许多白眼。当然,这里是玄天门,也没人敢真的欺负他,不过私底下翻白眼,嘲讽几句,孤立他罢了。

&ep;&ep;阮一峰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会把这些小把戏放在眼里。他沉迷修行,每日早课结束,都会拉着当日授课的道友问问题,一问至少半个时辰,有些问题格外刁钻,连那些上课的高阶修士都得好一阵琢磨。

&ep;&ep;被问烦了,不少修士钟声一响立刻飞遁离开,就怕被他给缠上,如此一来,阮一峰更受其他弟子排挤了。

&ep;&ep;有人问他:“你三四十的老头子跟我们年轻人一块儿学,不害臊吗!”

&ep;&ep;阮一峰:“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ep;&ep;“三十六岁很老吗?”他往山上一指,“门主两千多岁,你们崇拜的孤云峰大师兄也有三百七十五岁,还有那谁……煮雪居那位,据说也有九百多岁了啊,跟他们比,我还嫩着呢。”

&ep;&ep;自我感觉良好的阮一峰收拾道书准备回房间,刚走没两步,就被一行人给拦了下来。

&ep;&ep;以门主为首,玄天门四位真君都在,阮一峰眼皮一跳,他躬身行礼时,藏于袖中的手下意识攥紧。

&ep;&ep;直觉这些大能来访,与他那宝贝闺女有关。

&ep;&ep;阮玉,该不会出事了吧。

&ep;&ep;玄天门门主暮云归说:“有些事,需要再确定一下。”他说完,招手,身旁的广元真人上前。

&ep;&ep;广元真人手捧红花,他将红花一摇,便有花粉抖落,沾上了阮一峰的白袍。

&ep;&ep;花粉依旧是淡黄色。

&ep;&ep;广元真人凝起眉头,“你并无子女在世,那阮玉,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

&ep;&ep;阮一峰大咧咧地用手拍身上的花粉,一边拍一边说:“她是我捡来的,我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看待,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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