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哪儿?”

&ep;&ep;她听说重阳登高是在宫内御苑的堆秀山,打猎总不会也在宫里。

&ep;&ep;“在京府往北的不岁山,路上来回要两日,加上狩猎,大约七八日才能回来。”崔宝继续道,“尚膳监人都要去,凑不齐还得从都知监里借几个,咱们也一样,你这么没见过世面,到时热闹的可别吓到了你!”

&ep;&ep;“哦,那看来大人一定会去。”苏果偷偷嘀咕。

&ep;&ep;崔宝扬起手中竹筛,“苏果,怎的又发呆,你快过来点,我都蘸不到了!”

&ep;&ep;“噢,来啦。”

&ep;&ep;***

&ep;&ep;重九那日,早朝提前了半个时辰下。上至皇帝,下至五品给事中,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乾清殿出发前往皇宫御苑。

&ep;&ep;堆秀山相隔于内外苑之间,紧靠着苏果上次看到的涟鸢湖,仅四十余尺,用来登高也权当是走个过场,清清浊气应景罢了。

&ep;&ep;苏果出门前特意换上了尚宫局新领回来的秋袍乌角带,站在外苑的古槐树下踮脚眺望堆秀山的山顶,勉强能看到那抹深紫,高挑的身形矗立在人群里尤为出色。

&ep;&ep;作为八品小太监,苏果当然是连奉茶都没有资格,但这样也不错,她骨子里最怕惹事,能远远的凑凑热闹再好不过。

&ep;&ep;“果儿,寻你半日,原来你躲在树底下。”

&ep;&ep;陈安洛不疾不徐地走到树下,顺着苏果的视线望过去,眉头轻皱。

&ep;&ep;“安洛?”

&ep;&ep;苏果侧身,看到陈安洛也是满脸惊诧,“崔管事说,你今日要留在他那儿记账的。”

&ep;&ep;“嗯,本来是的。”陈安洛清眸似水,笑起来眼角微垂,“但是看不到你,我就想出来找你。”

&ep;&ep;苏果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掩藏的心事,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ep;&ep;陈安洛低头无声地扬了扬唇,从口袋里拿出绣了银线的小绛囊,“果儿,今日重阳,我替你系在臂上。”

&ep;&ep;他甫一拿出,苏果就闻到了浓烈的药香味,“这是艾子?安洛你哪里得来的?”

&ep;&ep;内官监采买了数箱茱萸绛囊,俱是给上面的大人物准备,苏果还以为她今日见都见不着,没想到安洛竟然有。

&ep;&ep;“这个没宫里买的那些贵重,是托人从宫外摊子上捎带的。”陈安洛低头,将香囊束扎在苏果纤细的手臂上,

&ep;&ep;“膳房里还有油糖果做的花糕,等会儿我陪你去取。”

&ep;&ep;苏果看陈安洛牵起细线的仔细模样,心里满满暖意,“安洛,你还有嘛,我也帮你系上。”

&ep;&ep;陈安洛手上动作稍停,抬头笑道:“有,不过,你能不能帮我扣在腰封,我还要算账,怕动了笔甩脱。”

&ep;&ep;“好啊!”

&ep;&ep;...

&ep;&ep;天际艳阳高照,堆秀山的山顶石阶周围,密密麻麻绕着一圈褚衣曳撒锦衣卫。

&ep;&ep;能在此处的,除了皇家贵族,便是达官显胄,而摄政王无疑是其中最权势滔天之人。

&ep;&ep;右丞一职空缺,左丞被平章政事掣肘,瑞王的卫兵从数目上看,不过摄政王手下锦衣卫的一半,更不消提燕山北和鄂西内城的驻地军,亦皆听命于陆则琰。

&ep;&ep;而眼下,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却无端发了火,冷着脸将宫人要替他系上的茱萸香囊震碎,吓得大太监扑跪在地上。

&ep;&ep;“王爷,奴婢知罪,奴婢自行下去领罚!”

&ep;&ep;陆则琰今日应节气,着的深绛色缂丝袷纱蟒袍,湖青色睡莲缠枝的绣纹本该将人衬出一丝和暖,但此刻他俊容森然,凤眸寒芒隐隐,反而勾划出秋日的肃杀之感。

&ep;&ep;他冷笑地看着山下那棵孤零零的槐树,树下两个小太监状似亲昵地‘礼尚往来’,又是手臂又是腰地互赠香囊,这情景还真是,郎情妾意。

&ep;&ep;“知道有罪,还不给本王滚。”

&ep;&ep;“是,是。”

&ep;&ep;太监连滚带爬地下坡,恨不得能飞下去,赵修平看到这儿,怪笑了一声,“王爷,果然是喜怒无常啊。”

&ep;&ep;山顶站的人分了几拨,除了两耳不闻自顾看着湖水的小皇帝和被世家子弟围着的瑞王,与陆则琰同列较近的,恰好剩有三人,左丞张居龄,参知政事赵修平,还有刑部右侍郎柳方舟。

&ep;&ep;出声的赵参知年逾不惑,但仍是宸宁之貌,仪表堂堂,难怪能生出个名满京府第一美人的女儿。

&ep;&ep;他的嫡女不明不白地在摄政王府里呆了十年,朝野上下对此猜测不断,再加上陆则琰对赵修平显而易见地数次放过,流言更是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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