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55节 (2/3)
如此延绵出去,就是所谓的‘独木成林’。
&ep;&ep;陈舍微想做一棵榕树。
&ep;&ep;钱要挣,田要管,家要顾,还要考举,一个人的精力就那么些,每日忙了这茬还有那茬,怎么不累呢?
&ep;&ep;陈舍微昨夜熬得晚,睡得忘了时辰,也没人叫他,他是被鸟鸣声弄醒的。
&ep;&ep;他觉得,自家新来的‘燕儿’大约挺好客,时常呼朋引伴的,院里随意一瞥,总得有个四五只燕儿,还有旁的雀儿鸟儿,更是数不清。
&ep;&ep;它们倒是识趣,庭院里有人时就立在屋檐墙角上,很少滋扰。可院里若是无人,便是邀它们做客了。
&ep;&ep;花多自然虫多,虫多自然鸟多,也是自然。
&ep;&ep;前院是花海,后园子却也不仅仅是浓绿嫩碧,枣树开了细小的白花,除了家中长住的燕儿,许多棕褐橙黄的鸟儿又惦记上枇杷树上刚黄的果儿了,还酸得厉害,就被啄得一个一个洞眼。
&ep;&ep;陈舍微用网盖了半树,另外半树就叫鸟儿吃吧,反正它们也会唱曲儿来报。
&ep;&ep;他抻着身子走出房门,大家看他一眼,各个对他笑。
&ep;&ep;陈舍微惬意的踱下台阶,见院中方桌上有两套茶盏,一拍脑门,道:“王吉来过了?”
&ep;&ep;谈栩然点点头,收拢了算盘笔墨,道:“我已经核过明细了,样样详实,同果儿那本也对得上,这是总账数目,你瞧瞧。”
&ep;&ep;同王吉并不是只有烟卷生意,茉莉花茶和香橼茶都交了他,郭果儿虽跟进跟出的,有记账,但细则归到一处,还得要一本总账。
&ep;&ep;陈舍微瞧了一眼,舒心的坐到椅子上歇了,道:“夫人核过了,我还核什么?”
&ep;&ep;“如此信我?”谈栩然又抽出一张小笺,道:“这是我同王吉拟定的烟卷定价。”
&ep;&ep;陈舍微更是懒得看,定价这码事,他还能精得过王吉吗?谈栩然觉得行就更加没问题了。
&ep;&ep;头茬的烟叶已经烤成,依着陈舍微的方子添了不同滋味,每道工序都由不同的人把控着,也防着泄露。
&ep;&ep;尤其是撒了蜜浆白酒之后,趁着烟丝还温热,就用黑布紧紧裹了,再用油纸包了,搁下太阳底下温晒发酵。
&ep;&ep;这其中的时长与温度的把控十分精妙,陈舍微去了泉州两日,一点点教给高凌的。
&ep;&ep;因为只供一家铺面所用,烟丝数量还不算很多,这一步都是高凌自己一个人弄的。
&ep;&ep;王吉看他辛苦,说要给他招几个小工帮忙,高凌提防心比他个老于世故的牙人还要重,只道往后再说吧。
&ep;&ep;换了较为平稳舒适的车马,陈舍微往来泉州泉溪一路上也没闲着,都在看书。
&ep;&ep;王吉是真佩服他,他只在马车上看一眼账本就要吐了,那么些密密麻麻的字,弯弯绕绕文章,也不知道陈舍微是怎么看进去的。
&ep;&ep;替了郭果儿做车夫的朱良也心疼陈舍微,赶车时从不敢骤停疾走。
&ep;&ep;只是眼下正值春汛犯倭,泉州卫兵马拉练频繁,这些时日又多雨,官道上被马蹄踏得满是坑洞,雨水一蓄,简直是一个个‘水弹’。
&ep;&ep;朱良有心不叫车轮碾溅行人,却也很难办到。
&ep;&ep;这种颠簸程度,陈舍微根本看不了书,于是改成睡觉,在马车上睡饱了,夜里就有精神看书了。
&ep;&ep;只是如此,又同谈栩然少了一番温存。
&ep;&ep;她睡他还未睡,她醒他又未醒。
&ep;&ep;翌日又是如此,一早醒来,枕侧空空如也,闹得陈舍微有些郁闷。
&ep;&ep;漱口时推开西窗一看,谈栩然蜷在秋千架上,又在描她的虫谱。
&ep;&ep;斜斜花枝垂下来,末尖处一朵含苞的粉浊花儿正吻在她修长的脖颈上。
&ep;&ep;陈舍微买来那本虫谱已经算是市面上最全面的了,但依谈栩然看来,总还有十几种虫儿可添上去,且那版画工不甚佳,注释也有颇多错漏。
&ep;&ep;谈栩然想要自己画一本虫谱。
&ep;&ep;觉察到窗户开了,谈栩然抬起眼来,拥在一堆花中微笑,道:“醒了?灶上有笋丝包和馄饨,你想吃哪样?”
&ep;&ep;“都要。”陈舍微笑道,随即掩了窗户,从屋里出去。
&ep;&ep;正屋台阶两侧上摆着好些竹匾,一边晒着春笋,一边晒着雷笋。
&ep;&ep;春笋大些,是剖开两半晒的,雷笋其实是春笋的一种,细小些,就整根晒了。
&ep;&ep;雷笋毕竟稀少些,纵然吴缸让人挖了好些来,余下也就只够晒个一竹匾了,能不能吃到夏日里,也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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