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去都不忘两本册子,红皮封是要请示和报给谈栩然的消息,绿皮封则是谈栩然对他的示下。

&ep;&ep;谈栩然坐得有些乏了,于是站起身踱了几步。

&ep;&ep;屏风外,秦管事以为她有什么吩咐,声音一顿,就听她淡淡道:“继续。”

&ep;&ep;他忙低了头,继续报账。

&ep;&ep;屏风上的影子缓步轻挪,不知去了哪儿,秦管事专心瞧着账目,一笔笔细细解释。

&ep;&ep;谈栩然倚着偏厅的西窗望出去,就见宅院里青黄交织,并不颓然,反而因凉爽宜人而平添闲适惬意。

&ep;&ep;闽地的草木多数长青,不过玉兰树是会落叶的,芭蕉和竹只是偶尔的叶片更迭,坠下来一些,静静的飘在碧池上,在青砖上,在褐土上,在……

&ep;&ep;陈舍微的发顶上。

&ep;&ep;谈栩然瞧见他忽然从窗边探出来,还没说话就叫片落叶打得神色一懵,眼睛睁得圆溜,像只呆头呆脑的小狗儿。

&ep;&ep;她伸手把叶儿捏下来,抿着叶柄打旋。

&ep;&ep;为了不扰谈栩然听秦管事报账,陈舍微用口型无声道:“夫人还没好吗?”

&ep;&ep;“明知故问。”她轻声道,“有何事?”

&ep;&ep;陈舍微只是想她,摇摇头,耳朵似乎都耷拉下来了。

&ep;&ep;见他转身要走,谈栩然一把扯过他的衣襟欺身吻来。

&ep;&ep;陈舍微急忙张口含舌,虽是卖力,却也抵不过她轻轻一勾绕。

&ep;&ep;秦管事还在兢兢业业的念着些枯燥乏味的账目,谈栩然听了这么久,也的确需要些甘美的汁水来解渴。

&ep;&ep;红皮册合上,秦管事翻开绿册,蘸了蘸墨等着谈栩然吩咐。

&ep;&ep;陈舍微正合了眼沉溺享受,忽然一空,他虚着眼,就见谈栩然一张红糜水光的唇轻开慢合,极冷静的道:“从前给五房供漆的铺子叫什么来着?给的价码就挺实惠,咱们也不必一味剔除。只是如今改了作坊,用量必定大些,把价钱议低些。”

&ep;&ep;气息丝毫不乱,任谁都听不出她前一瞬还在与人唇舌交裹,啧啧作响呢。

&ep;&ep;秦管事落笔记下的空隙,她又吻了过来,轻舐慢舔,换了种花样。

&ep;&ep;谈栩然时不时抽离出来给秦管事下吩咐,还是那样清醒理智,遗陈舍微一人深陷在潮热泥沼里,他心里刚腾升一点对她分心的不满,又会立刻被她的唇舌征服。

&ep;&ep;“好了。”听她这样说,不知何时攀上窗子,倚在这秋日黄绿景色中的陈舍微顿感空虚。

&ep;&ep;谈栩然指尖抹掉他口角的水液,又道:“你先回去吧。”

&ep;&ep;原来是对秦管事说的。

&ep;&ep;陈舍微又高兴起来,不自觉虚着一双满是水雾的眼,张唇索吻。

&ep;&ep;“你就是怎么也不够。”谈栩然轻声道。

&ep;&ep;在纸笔收妥,书页合拢的细碎响动中,轻哼低吟也慢慢流泻。

&ep;&ep;“那小的先回去了。”秦管事对着那架屏风,道。

&ep;&ep;陈舍微悬着的双腿缠绕住谈栩然的身子,不许她离唇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