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问了,只轻拨水面,推得水仙花灯四散流动开去。

&ep;&ep;如星河落池。

&ep;&ep;陈绛低低的喟叹了一声,沉重愁郁消解良多。

&ep;&ep;十几盏水仙花灯从高凌和陈绛的眼前飘过去,在贴得很近的两双黑眸中,折出一片摇曳星海银河。

&ep;&ep;少女身上的幽雅淡香,这一池点点光芒,深深刻入了高凌的骨髓中。

&ep;&ep;此时只顾着压下心跳的他还不知晓,这一夜的香气和碎光会千百次的在他的梦中重演,是一种恩赐的折磨。

&ep;&ep;第147章春日的蕨菜腊肉

&ep;&ep;击鞠比赛的彩头是两副成对棍杖和鞠球,高凌送了陈绛一副。是光明正大的递到谈栩然手里,然后才转交给陈绛的。

&ep;&ep;他与谈栩然相处的机会不算多,但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对于欺瞒的厌恶,绝不会自作聪明,触动逆鳞。

&ep;&ep;元宵过后,陈舍微闲暇的日子到头了,春风渐渐变得醺暖,蹴鞠场上热闹未消,只是高凌忙于学业和买卖,不似其他友人那般悠哉了。

&ep;&ep;二房那桩事情尘埃落定,钱舅母被遣回去了,请庶房也就是陈舍刞的夫人照顾几个姑娘起居,至于一些交际上的事情,想着齐氏自家孩子也多,就托给了曲竹韵。

&ep;&ep;于是由曲竹韵带着,梅兰荷三姐妹时常与陈绛来往,在院子里玩捶丸也有伴了。

&ep;&ep;玉兰树慷慨的从墙头举出满冠洁白丰硕的花,在晴朗湛蓝的春日下,没有比这还皎洁柔白的花朵了。

&ep;&ep;风撩动阔叶,将猎猎声响带进一处不算多大,但足够几个姑娘玩捶丸的偏院里。

&ep;&ep;她们或活泼俏丽,或文雅苍白,或沉默瘦削,但在阳光下,她们的面孔无一不在熠熠生辉,仿佛被存在宝阁里的花樽,终于见到了天日。

&ep;&ep;陈梅败下场来,走进屋里惬意捏起一个樱桃含进嘴里,俯身同曲竹韵说话。

&ep;&ep;“大夫说,菊妹妹下月许就能试着坐起来了,若是她能坐得住了,叔婆,可不可以替她打一张轮椅?”

&ep;&ep;方才几个动作,不知坏了多少规矩,走步急,抬手快,嚼着果子还说话。

&ep;&ep;可无人训诫她,陈梅觉得这个地方,简直像是桃花源。

&ep;&ep;“自然可以。”曲竹韵对轮椅可谓熟悉,就道:“我娘家还有图纸,先叫匠人做起来吧。”

&ep;&ep;这几个姐妹都是同年甚至隔年出生的,梅、荷是嫡出,早年间已经定亲,明、后年就要过门,余下庶女的婚事指不定要曲竹韵来操持。

&ep;&ep;她有些困扰的拔下簪子搔了搔头,这可真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ep;&ep;“听说陈昭念恢复的还没有陈菊好,怕是要瘫了。”曲竹韵倚到谈栩然身侧,问:“上回老三不认账,可有下文了?”

&ep;&ep;“没有,”谈栩然道:“不过我听夫君说,同知大人得知此事,狠狠敲打了陈舍秋一番,想来他回到家中,也要宣泄怒气。”

&ep;&ep;高凌其中一位队友就是泉州府同知的儿子,虽说陈舍秋如今丁忧在家,可顶头上司就是顶头上司,余威不可小觑。

&ep;&ep;虽没有实证,可陈舍微的烟卷生意有泉州卫做靠山,早就不是怀揣重金过闹市的稚子了。

&ep;&ep;‘高凌此劫,只能是陈舍稔一时气恼上头,妄图报复泄愤。’谈栩然想着,心念一动,微微蹙起了眉头,‘也不一定。’

&ep;&ep;泉州的春日脾性古怪,并不柔和温驯,时寒时暖,阴晴不定。

&ep;&ep;晚些时候陈舍微归家,是被寒风撵进家门的,见他交着手哆哆嗦嗦的跑进来,谈栩然道:“不是让人给你送衣裳了吗?”

&ep;&ep;“午后去薯种田里了,我绕北边回来的,估计是错过去了。”

&ep;&ep;陈舍微展开怀,谈栩然就见他手里还攥着一把浓翠,一根根纤长覆着细绒,顶端又蜷着,好似猫儿爪。

&ep;&ep;“看,薯种田边上好些嫩蕨菜。”他笑道:“放些蒜末番椒,同年前腊好的五花肉片一炒,绝好味。”

&ep;&ep;越是肥力足的土壤长出来的蕨菜越是嫩壮而好味,薯种地里狂撒过一阵肥,约莫是边上沾到了,所以长出来这些好蕨菜,掐的时候几乎能感到汁水溅出来的脆嫩。

&ep;&ep;‘这实在是我自己种下的福报啊。’

&ep;&ep;他有些自得其乐的想着,用长筷夹起沸水里焯过的蕨菜,一摞摞投到冷水中,细细搓掉残余的绒毛。

&ep;&ep;见谈栩然要缚上襻膊来帮他,陈舍微忙揩了揩手,走过来替她弄。

&ep;&ep;“烟卷铺子如今上了正轨,也不需得王吉和你似从前那般耗费心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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