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都中不了,才不知要怎么交代呢。”

&ep;&ep;曲竹韵与谈栩然这些时日经常在一块,算得上亲密,所以连带着蔡氏一起请到屋里来了。

&ep;&ep;“我阿嫂回信了,说各样木材能给你便宜一成,但是黄花梨、紫檀一类的难少,不过若你肯先押一笔银子,贵价木可以便宜半成,最多了。南直隶的几个客商年年都是上万的生意,也是这个价。”

&ep;&ep;原来是曲竹韵有了消息,请蔡氏来的,谈栩然也有买卖上的事情要与曲竹韵说,不过都是日常的账目,不急。

&ep;&ep;这其实对于蔡氏来说是个好消息,可她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ep;&ep;“怎么了?”曲竹韵从厚厚一叠往来信纸和账目中抬起头,有些烦躁的把其中几张推给谈栩然道:“我这脑子算不了,栩然替我看看,怎么觉得数目不大对?”

&ep;&ep;谈栩然轻巧的接了过来,因为桌上堆得东西太多,大算盘摆不下,她甩动一把玲珑的小算盘,拔下簪子用尖端拨弄算珠。

&ep;&ep;她一心可二用,眼中是数字加减,耳畔是蔡氏低迷尴尬又咬着愤恨的话。

&ep;&ep;“银子,我,我可能一时半刻拿不出来。”

&ep;&ep;曲竹韵微一蹙眉,虽说是自家大嫂,关系密切,但人情这东西可不是这么用的。

&ep;&ep;‘明明是你求上门来,可眼下替你谈妥了,你反倒来一句不要了。’

&ep;&ep;曲竹韵心中有些不悦,冷淡的‘嗯’了声,侧过身子亲密的同谈栩然挨在一块。

&ep;&ep;“账面上的数目倒是没错,只是这批货走的水路,去返皆满载,这个季节应是顺风顺水的,能少歇几个码头才对,怎么还是同去时一样的耗用?船工吃喝歇脚所费赞且不论,货物还被抽分多次。”

&ep;&ep;曲竹韵就觉得哪里有不对劲,被谈栩然这么一剖析,终于是一清二楚了。

&ep;&ep;“老油子。”她低骂一句,道:“欺我出门少,见识短。”

&ep;&ep;这话不知是触动了蔡氏,还是她强忍多时,终于耐不住了,一掩面竟是痛哭了起来。

&ep;&ep;曲竹韵一时愕然,道:“你也不必哭啊,买卖不做就不做吧。”

&ep;&ep;蔡氏泣道:“不是我不愿,只是我柜上的银子都叫陈舍嗔窃去了!”

&ep;&ep;‘陈舍嗔’三个字,蔡氏是咬牙切齿的说。

&ep;&ep;曲竹韵同谈栩然对视一眼,忽然觉得世情乏味,总是重复又重复。

&ep;&ep;但为何,女子总是受伤害较多的一方。

&ep;&ep;“他还假模假样的留了一张条子,说是借,给我四分利。我呸!”

&ep;&ep;她一个破音,溅了青砖点点红。

&ep;&ep;昨日陈昭远在家,蔡氏心头如火烹油煎,却还要强装无事,到了此刻才发泄出来,但又因为太过苦闷,竟吐了口血。

&ep;&ep;曲竹韵惊得要大叫,谈栩然却伸手掩住她口,递了茶盏给蔡氏,道:“漱漱口,胸口是否舒坦些?”

&ep;&ep;蔡氏含了口茶又吐进去,看着浮着血丝的浑浊茶水出神。

&ep;&ep;“我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