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扒银子扒疯了,连你爷爷的坟头土都要掘来冲茶汤喝了!”

&ep;&ep;“陈舍嗔!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些!”

&ep;&ep;蔡氏这几月都在看大夫调理身子,她活活被陈舍嗔气出了心血淤堵症,一到夜里就胸闷头疼,有时还晕眩得厉害,更重要的是头发白了好些,只能用假髻遮掩。

&ep;&ep;蔡氏可不想自己的命被不见血的葬送在陈舍嗔手里,所以不争口舌之快,转身要走。

&ep;&ep;她已经收拾出了一间院子独住,白日里也许还在正屋里充个女主人的架子,夜里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歇些,最重要是一些钥匙、账册要看牢。

&ep;&ep;陈舍嗔觉自己几经风浪,纵然是起起伏伏,但也劳心累心,回家应当享受一番温声软语,殷勤伺候,没想到蔡氏为了几个银子,如此恶形恶状,不由得愤怒至极,暴呵一声。

&ep;&ep;“蔡卓尔!你给老子站住!”

&ep;&ep;第150章簪花和赘婿

&ep;&ep;初夏,家中随处是花。

&ep;&ep;灌木草丛中,密密麻麻都是花,未开的,半开的,盛开的。

&ep;&ep;即便不采撷,过了一日,盛放的花儿也会谢,谢了又会有开的。

&ep;&ep;乌瓦白墙下,青葱草地上,绿绒水池里,处处落英缤纷。

&ep;&ep;也不知是谁先兴起的,人人都喜欢上了簪花。

&ep;&ep;邻人也好奇,为何陈家进出忙碌的仆妇耳畔髻上,总有开得正好的花。

&ep;&ep;可这家的女主人是比较冷淡的性子,虽说碰上时令节日礼数周全,但很少有请邻人去家中吃茶说话的。

&ep;&ep;不过李通判家的女眷与谈栩然有过交情,又曾登门拜访过几回,所以在陈家出入次数不少。

&ep;&ep;这一日,几家临近同僚家的女眷坐下来闲聊,便有人把话头转到谈栩然身上。

&ep;&ep;“她家的丫头仆妇,整天头上戴花,笑嘻嘻的没个干苦活的样子。”说话的是柳员外由妾室扶正的新夫人施氏,就听她不屑不满的道:“上回我瞧见个脸盘子黢黑,虎背熊腰的粗妇,头上居然戴了一圈小杂花呢!臊得我登时就把头上的芍药给拔了!”

&ep;&ep;李通判柳员外是早年间的相交了,周氏也与之前的柳夫人处得极好。

&ep;&ep;她今日若知道施氏在这,肯定是不来的,可来都来了,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叫主人家难堪。

&ep;&ep;“难道簪花还看相貌不成?”她端起茶盏啜了一口,道:“人家宅子里漂亮着呢,不论走哪条道,处处是花,不管从哪扇窗子看出来,望之成景,只要不是陈知事专门种的,其他的都随下人摘。他家待下人是真宽和大方,即便不是卖身契也留得住人,我听说你家老爷花重金想从他家厨上套几道冷吃的方子,好给你兄弟开的小酒馆供下酒菜?”

&ep;&ep;陈舍微的冷吃菜渐渐传了出去,近邻有个好处,早些说一声,陈家会让下人亲送过来。

&ep;&ep;原本陈舍微也没打算靠这个挣银子,奈何这个托了关系来求,那个又是谁谁的谁。

&ep;&ep;他索性另辟了一处做外送的厨房,让各处酒肆饭馆提前报数,每日现做现卖,而且隔天菜色不一,以免他们卖隔夜的吃食,害人闹肚子。

&ep;&ep;所以各家也不敢要多了,时常午市就卖空了,总吊着一批吃不着的食客。

&ep;&ep;因为这样,好些人想撬墙角,奈何灶上是女子掌勺,他们的食肆酒馆里又不能雇个女子!

&ep;&ep;人呐,就是心眼子多。一计不成,又想用钱来套方子,可也没人肯吐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