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媳,在大族里不受重视,但她挣银子,相公读书,很有蒸蒸日上的意思。

&ep;&ep;陈菊虽嫁了庄户人家,姑爷大字不识,可人实在。她前些日子回来同几个姐妹说私房话,说是夫君农闲时还会背着她去山头看风景,家中进项都是她管着。

&ep;&ep;陈杏近来的婚事这几日也在议,陈绛出出入入的做买卖,的确惹眼,背地里也有闲话,但也有的是人羡慕高凌。

&ep;&ep;毕竟是从一个街头孤儿到如今的陈家姑爷,他可不是叫岳丈家中束着手脚,斥斥骂骂的赘婿,而是泉州上得了台面的人物。

&ep;&ep;在泉州,陈绛连带着高凌,算是陈家这一辈里最点眼的了。

&ep;&ep;陈杏到了年岁,同知夫人竟来说亲,原是她姐姐早亡,留下个孩子,离得说远不远,在浙江嘉兴府。

&ep;&ep;这孩子的继母给他生了一串弟妹,恨他占了嫡长子的名,占了一份家财。

&ep;&ep;没了亲娘,自然也没了亲爹。

&ep;&ep;这爹又是个好面子的,喜欢和稀泥,嘴上说得好好好,其实吃亏的都是大儿子。

&ep;&ep;幸好亲娘的嫁妆把在姨母手里,算得上丰厚。

&ep;&ep;同知夫人年前病了一场,医者不自医,虽是养好了,但病中忧思过甚,只怕下去见姐姐之前,没把外甥的婚事办妥,所以对着纪氏的时候,姿态放得很低。

&ep;&ep;她看上陈家风头劲,谈栩然养女儿的架势就不一般,以此类推,陈家的女儿能压得住公爹和继室婆婆,又知道陈舍刞只有嫡生的一儿一女,必定不是那种‘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做派,会帮衬女儿和姑爷把日子过好。

&ep;&ep;既然是她求娶心切,也要有所表示,就是先婆婆的嫁妆会和聘礼一起到,而且她还会额外多给一份,而且男方的家世其实不错,因求的是陈家女儿,所以聘礼面上不会薄。

&ep;&ep;这门亲事各有优劣,陈舍刞特叫人打听了,说那孩子样貌好,人也聪明,高瘦个。

&ep;&ep;纪氏想不定,去问陈杏。陈杏又去问陈绛,俩姐妹不知道凑在一块说了些什么。

&ep;&ep;末了陈杏点头了,但有一条要求,想跟着同知夫人学医。

&ep;&ep;又是一门婚事坐定。

&ep;&ep;陈兰和离没那么轻巧,但最后还是成功了,没了婚姻束缚,陈兰又好文采,同女学那两位先生投趣,渐有将女学扩大,同佳偶书社并到一块去的趋势。

&ep;&ep;谈栩然的买卖人手阴盛阳衰,一个个从姑娘到妇人,或嫁或不嫁,随便。

&ep;&ep;吴燕子的养兔场也办得火热,两家合在城外买了一块地建了屋舍安置人手,有点女儿村的意思。

&ep;&ep;陈舍微和谈栩然并未觉得日子有什么不同,烦恼偶尔也有,但只要一家子齐心,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ep;&ep;又是一年秋末冬初,虫儿居里的买卖如炉上水,眼瞧着就沸腾了起来。

&ep;&ep;今日虫儿居分引子,陈绛特来看一看,冬闲玩花鸟鱼虫,买卖全在这下半年里,所以人头攒动,马车行到虫市口就进不去了。

&ep;&ep;兔肉锅子店也排队呢,冷吃的买卖依旧还不错,一提提食盒从窗口送出去。

&ep;&ep;高凌今儿中午带了手下几个管事来这里用膳,楼上给他留了雅间,越过长长的队伍径直走进去就行了。

&ep;&ep;‘小夫妻俩’隔着人流笑了笑,各自忙去,晚上在家中见。

&ep;&ep;虫儿居的小伙计踮着脚瞧见陈绛了,忙打招呼。

&ep;&ep;另几家排队的管事、伙计也纷纷热络招呼。

&ep;&ep;“呦,陈大姑娘,今儿怎么来了?”

&ep;&ep;“陈大姑娘,这个时辰,可吃了吗?”

&ep;&ep;此时,陈舍微正在田头看收成,瞧着一捆捆稻穗从半空划过,落到田边。

&ep;&ep;他心情甚好,不自觉轻晃手中小篮,篮沿边露着几把格外饱满留做种的稻穗,也跟着颤动

&ep;&ep;谈栩然刚从漆器行出来,看过这一批漆器首饰的大货品质不错,对秦管事吩咐道:“送到月港,先给白姑娘选。”

&ep;&ep;她上了马车,小荠道:“夫人,咱们是家去还是去女学接千千?”

&ep;&ep;千千这年岁在女学还学不了什么,但去女学的姑娘若有小妹,常也去女学找玩伴。

&ep;&ep;千千每回都带自己的绘本去,渐渐的,各家的姐姐也学着陈绛这样画绘本,讲故事。

&ep;&ep;众志成城,谈栩然送的红漆书架上早就满了。

&ep;&ep;王小肉团暴露了男孩身份后惨遭排挤,淌着大鼻涕哭了半个时辰,大姑娘小姑娘们才勉强同意他再待些日子。

&ep;&ep;“去接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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