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恪瞧了瞧她的神情,又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昨夜见过微生公子后,一见倾心,对他念念不忘。”

&ep;&ep;谢时雨半晌无言,又是熟悉的戏谑,似乎世间事都不在他的心上。

&ep;&ep;沈恪收起戏谑,缓缓道:“你猜的不错,我得知消息,明日比试,红蕊夫人请来了近来名气极大的怪医孙炜,只有赢过他,才能见到微生公子。看来红蕊夫人是铁了心不让外人接近微生离了。”

&ep;&ep;怪医孙炜。这个人谢时雨知道。近来在魏越一带名声显著,但他的名声却不是太好听。听闻他性格怪癖,喜好一个人居住在义庄、乱葬岗这些阴森的地方,以死人为试验,炼制了可以长生不老的药水。又擅长使毒,一身毒术凌驾于医术之上,亦正亦邪,为人所不喜。

&ep;&ep;而让谢时雨真正记住这个人却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孙炜曾放言自己能医死人肉白骨,黄泉谷医圣谢蕴在他面前也要甘拜下风。嚣张的话语传到了谢蕴耳中,他淡淡一笑,只说了四个字,我等他来。

&ep;&ep;之后便再无下文,孙炜到底胜不胜过谢蕴,也无人知晓。没想到他居然到了宛城,为红蕊夫人所用。

&ep;&ep;也是巧了,谢蕴不在,身为谢蕴关门弟子的谢时雨却在这里。她倒是想会一会这个孙炜,长生不老的药水是什么样的,她还真想见识一下。谢蕴说过,世间不存在长生不老的药水。生老病死不仅是人之常情,更是自然的规律,违背自然,违背生命的东西,是不存在的。

&ep;&ep;“若此人真有这样的本事,或许可以请他为我解一解你下的毒/药。”沈恪似乎随意地说了一句。

&ep;&ep;谢时雨眼皮一跳,她差点忘了这一茬。“我给你下的毒是黄泉谷的不传之秘,世间除了我,只有我师父能解。旁人别说解了,甚至都发现不了我下了毒。”又接着补充了一句:“你找他没用的。”

&ep;&ep;“是么。”沈恪看她一眼,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ep;&ep;谢时雨讪讪移开目光:“对了,我们离开时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阿流不会等的着急了吧?”

&ep;&ep;沈恪的目光落在她袖口的兰草刺绣上,道:“你不用担心,会有人将他照顾的很好的。”

&ep;&ep;他说的应该就是那日来到客栈的男人。谢时雨匆匆一瞥,只记得他的轻衣玉带,缓袖如云,还有灿烂的过分的笑容。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男人吧。

&ep;&ep;“微生流不用担心,需要担心的是他的哥哥微生离。你有把握赢过那个怪医吗?”沈恪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随意问道。

&ep;&ep;谢时雨轻佻蛾眉,一双墨玉眼睛微微眯起,再抬起头的时候,眼里的光芒都变得不一样了:“我姑且算是师父的得意弟子。”

&ep;&ep;阳光被竹帘遮的淡淡,少女唇边的笑意也是点到即止,轻若微风,淡如烟丝。沈恪细细端详了会儿,倚向身后的梨木长椅,露出个期待的表情:“这么厉害。”

&ep;&ep;这次似乎不再是戏谑。

&ep;&ep;……

&ep;&ep;第二天巳时未至,城主府西侧院里已经聚满了参加比试的大夫,或背着药箱,或带着医童,孤身一人且两手空空的谢时雨站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尤其她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ep;&ep;议论声不绝,谢时雨眼观鼻鼻观心,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

&ep;&ep;看台上,提出以比试来治病的红蕊夫人终于现身,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全身裹在漆黑斗篷中的矮个子男人,应该就是怪医孙炜了。

&ep;&ep;“首先要感谢各位大夫为救犬子而来。”红蕊夫人在下人准备好的圈椅上端庄坐下,美目一转,扫过台下诸多大夫,“但是犬子的痴病十分怪医,看了无数大夫也治不好,反而因为频繁的诊治而加重了病情。今日在此设试,正是为了挑选出一位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若能治好犬子的病,便是我宛城永远的客人。”

&ep;&ep;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红蕊夫人掩着樱桃小嘴娇笑了一声,扬手示意身旁的管家开始宣读比试的规则。

&ep;&ep;“诸位大夫首先要通过的第一关考验是,两人为一组,互相给对方下毒,然后以一个时辰为限,开始配制解药,为自己解毒,在规定的时间内清除毒/药者为胜,超出则负。当然了,未曾成功解毒的一方需要另一方及时送出解药。”

&ep;&ep;此项规则一出,在场大半人都变了脸色。连谢时雨也认真思考起来,她看了一眼台上安稳坐着的红蕊夫人,心中有了计较。

&ep;&ep;最毒妇人心,果真不假。相互下毒,哪怕最后成功调制出解药解/毒的人,也会因为之前中毒而导致状态下滑,到了第二关比试必然不能发挥出原本的实力。这应该是红蕊夫人为了牵制众人的双重保险,即便过了第一关,后面遇上全力发挥的怪医孙炜,或许也会落入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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