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还有钰菁公主,来玉京这些天,还没来得及去拜见这位燕国位高权重的大长公主,她是燕王彰华的姑姑,这些年却始终跟如意门有密切往来,图得又是什么?

&ep;&ep;门人都说如意夫人宠爱七儿,都说七主肯定是下一任门主人选,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夫人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很多核心机密都没有告诉她。

&ep;&ep;只有真正成为如意夫人,才能彻底掌握如意门的命脉。

&ep;&ep;因此,此次任务至关重要。

&ep;&ep;秋姜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红灯绵延,夜已深沉,然而新郎久久不至,令她生出些许不满,忍不住将手上的佛珠摸了又摸。

&ep;&ep;大概戌时一刻,才听到远处有脚步声,隔着窗子一看,孟不离和焦不弃抬着滑竿过来了。

&ep;&ep;秋姜立刻回到榻上坐好,将盖头重新盖上。

&ep;&ep;房门轻轻打开,滑竿落地,再然后,孟不离和焦不弃抬起滑竿离开。虽然没有听见第三个脚步声,但秋姜知道——风小雅进来了。

&ep;&ep;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鞋,鞋底厚实,鞋身方正,跟他的人一样,外表紧绷内里柔软。行走无声,说明此人的轻功极为精湛——奇怪,他是怎么练的?

&ep;&ep;秋姜一边思索着不相关的问题,一边等待着。

&ep;&ep;风小雅却迟迟没有动作。他只是站在她面前,似在看她。

&ep;&ep;秋姜笑了起来:“你要让我等多久?”

&ep;&ep;风小雅这才如梦初醒般动了,没有拿挑杆,而是直接伸手慢慢地、一点点地掀起盖头。

&ep;&ep;秋姜抬眼,见他背光而立,面容因暗淡而有些模糊,唯独一双眼睛,如水晶灯罩中的烛火,跳跃着,燃烧着,灼灼生辉。

&ep;&ep;这眼神真复杂,复杂到连她都无法解读。

&ep;&ep;但不管如何,风小雅明显对她很感兴趣。只要他对她感兴趣,就好办。

&ep;&ep;秋姜冲他微微一笑,娇俏地喊道:“夫君。”

&ep;&ep;风小雅的手抖了一下,盖头再次落下,遮住了她的眼帘。

&ep;&ep;秋姜想搞什么啊,忙不迭地自行掀开,却见风小雅已背过身去,在对面的坐榻上坐下。

&ep;&ep;他的坐姿向来是很端正的,但这一刻,却微弓了脊骨,像在忍受什么痛苦。

&ep;&ep;秋姜连忙凑过去问:“夫君,你怎么了?”

&ep;&ep;风小雅侧目,画皮骷髅,近在咫尺,一呼一吸,尽是折磨。再将目光转向胳膊——秋姜的手扶着他的胳膊,她伪装关切,却令他痛不欲生。

&ep;&ep;他的眼中依稀有了泪光。

&ep;&ep;看得秋姜一愣:不会吧?这是要哭?他哭什么?

&ep;&ep;风小雅轻轻推开她,挺直脊柱,重新坐正。

&ep;&ep;秋姜看着自己的手:这是被嫌弃了?

&ep;&ep;风小雅恢复了平静和冷漠,完全不像个要洞房的新郎:“坐好,我有话要对你说。”

&ep;&ep;秋姜依言坐下。

&ep;&ep;风小雅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放到她面前。

&ep;&ep;秋姜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ep;&ep;“姜花的种子。”

&ep;&ep;秋姜的睫毛颤了一下。

&ep;&ep;“院中花圃已清,你明日起便可种植此花……”

&ep;&ep;“等等!”秋姜打断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都知道我的名字是假的……”

&ep;&ep;“你喜欢姜花吗?”

&ep;&ep;秋姜愣了愣,咬了下唇,“就算喜欢,也没想过要自己种……”

&ep;&ep;“那就想一想。”风小雅将小包往她面前又推了推,“花开之日,如你所愿。”

&ep;&ep;秋姜眯起了眼睛,“你知我愿是什么?”

&ep;&ep;“无论什么,都可以。”

&ep;&ep;秋姜感觉很不好,十分不好。因为在她跟风小雅的这场角逐中,风小雅一直在抛饵,吊着她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走。她很想逆反地说一句不,手却伸出去,最终接过了小包。

&ep;&ep;“我不会种花。”她道。

&ep;&ep;“我教你。”

&ep;&ep;秋姜无语。

&ep;&ep;“时候不早,你休息吧。”风小雅说罢起身要走。

&ep;&ep;秋姜惊讶:“你不留下?”洞房花烛夜,新郎官竟要走?

&ep;&ep;风小雅凝视着她,再次露出那种复杂的、古怪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看了她的佛珠一眼。

&ep;&ep;秋姜心中一咯噔。虽然风小雅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他知道佛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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