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茂顿时面露惊恐。
&ep;&ep;蒋弼之立刻便有了决断——陈星确实不适合来办公室给自己做助理。
&ep;&ep;他知道自己工作时是什么样子的,不该让陈星看到。陈星好不容易才在他面前放松下来,他可不希望他又缩回去。
&ep;&ep;生活和工作应该分开,他太想把陈星栓在身边,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了。
&ep;&ep;陈星并不知道蒋弼之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只以为他是一时兴起让自己看一下他的办公室。他依旧快快乐乐地跟着钟乔做事,快快乐乐地开着那辆奥迪去练车,再快快乐乐地等着蒋弼之回家。
&ep;&ep;蒋弼之看他这样,又忍不住会想:要不就这样吧,即使一辈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真要让他出去做事,又要碰见各种各样的人、遭遇各种各样的事,他还真是舍不得。陈星做事认真,遇见什么为难事肯定是工作为先、委曲求全,事后还不会诉苦,什么委屈都一个人吞进肚里。
&ep;&ep;蒋弼之一想到他那默默忍耐的模样就觉得无法忍受。
&ep;&ep;直到家庭宴会的当天,从酒店挑选出的几名服务生来家里布置餐桌。
&ep;&ep;陈星一见他们就有种碰见同行的喜悦,还有种遇到自己擅长的、要一展拳脚的意思。他跟着一起忙活,钟乔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手里拿着尺子。
&ep;&ep;餐具都摆好后,钟乔拿起尺子放桌上放,一名服务生探身将陈星刚摆好的两只杯子往前略微推了推。
&ep;&ep;钟乔的尺子放下后,所有杯子都是齐的。陈星向那名服务生投去佩服的目光。
&ep;&ep;他兴冲冲地跑去书房找蒋弼之,把刚才的事讲给他听,“钟管家说他都不能一次摆正呢,得靠长年累月的练习才行。”他说这些时面露向往,叹服道:“蒋先生,真是行行出状元,我以前以为我眼神够好了,没想到他们比我看得还准,真厉害。”
&ep;&ep;蒋弼之有些意外:“喜欢做这些?”别人都是想着从一线的对客服务换到坐办公室的paperwork,他还是头一回碰到反过来的。
&ep;&ep;陈星有些腼腆地承认了,又问:“是不是有点……胸无大志?”
&ep;&ep;“怎么会?你自己都说了,行行出状元。为什么喜欢做这些?”他以为陈星做了这么多年服务生早做烦了。
&ep;&ep;陈星一时也被他问住了,思索了一会儿才找到答案,却比刚才更腼腆了,“您还记得您第一次去檀阙参加晚宴,我给您做的服务。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然后您悄悄地教我怎么分辨酒杯,还跟我说谢谢,我那时候就突然冒出个念头,就觉得……当好的服务生碰到好的客人,产生的优质的服务就是门艺术。”
&ep;&ep;蒋弼之缓缓地笑了。
&ep;&ep;他坐着,陈星站着,羞臊地搂住他脖子,将脸挡在他耳后,“您别笑话我。”
&ep;&ep;蒋弼之环住他的腰将他微微推开些距离,看着他的眼睛,饶有兴致地问道:“没笑话你,就是觉得你可爱。为什么是门艺术?”
&ep;&ep;陈星弯着腰说话有些累,便顺势坐到他腿上,被蒋弼之圈进怀里,“我也说不好,就是隐约有这么个感觉……”
&ep;&ep;蒋弼之替他道破:“任何东西一旦你往深里钻研,开始有精益求精、力求完美的想法,就能体会到其中的艺术感了。”
&ep;&ep;陈星恍然大悟。
&ep;&ep;“我以为你讨厌做服务生。”蒋弼之说道。不管陈星在客人面前如何能忍,他的性格实际上比一般人尖锐、气性也大,其实是不适合在一线工作的,“之前也听你抱怨过,碰见过各种糟糕的客人。”
&ep;&ep;“哦……讨厌的客人还是少数啦,尤其是在嘉宜的酒廊那会儿,多数客人都挺好的,都挺有礼貌,会冲我微笑,还对我说‘谢谢’……您笑什么?”
&ep;&ep;“听到声‘谢谢’就知足了?”
&ep;&ep;“嗯……您不信啊?”
&ep;&ep;“信,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ep;&ep;陈星放心地笑起来,不自觉将嘴往蒋弼之的耳朵旁边凑得更近,像说什么绝不想让第三个人听到的悄悄话那般小声道:“您也知道我和我妹妹特别小的时候就靠自己生活了,从小到大有无数的人帮过我们……所以我就很喜欢帮助别人的感觉。虽说做服务生去服务客人,算是分内的事吧,但是一听见他们对我说‘谢谢’——尤其是帮客人解决些困难以后,就觉得特别满足。”
&ep;&ep;他低头看了蒋弼之一眼,见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似的,不由问道:“怎么了?我是不是又说了搞笑的话了?”
&ep;&ep;蒋弼之在他心口处轻轻地按了按,搂住他让他的胸膛贴上自己的耳朵,耳畔传来柔软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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