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蒋怀中不像以前那么怵他小姑姑了,出言抗议道:“怎么就野人了?你怎么不说陈星?他也爱吃肉。”
&ep;&ep;“陈管家吃的是熟的,你吃的是生肉,茹毛饮血。”蒋安怡又小声问陈月,“是这么说吧?”
&ep;&ep;陈月忍俊不禁地点头。
&ep;&ep;蒋怀中夸张地说道:“你怎么跟那个美国总统似的不懂?这可不是没熟,这红色不是血,是……是……”他说到一半卡壳了,问蒋弼之:“四叔,这是什么来着?”
&ep;&ep;蒋弼之没有听他们说话,他扭头看向客厅的方向。刚刚大家一起说笑的时候,陈星突然沉默地站起身进到屋里,透过客厅的玻璃门可以看到他是上楼了。
&ep;&ep;蒋弼之本能地感到些不安,打算跟过去看一下。
&ep;&ep;蒋怀中又问了他一遍:“四叔?这红水是什么来着?”
&ep;&ep;蒋弼之回头看了那牛排一眼,却来不及说什么,他飞快地站起身往屋里走去。
&ep;&ep;他在书房找到陈星,看到陈星站在他那面粘满酒瓶塞的木板前,仰着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ep;&ep;听到他的声音,陈星回过头来,声音竟然是十分冷静的:“你在意大利吃过一千克牛排,和谁一起去的?”他抬起手,指着一个酒瓶塞,“是这个吗?你不是不喜欢意大利葡萄酒吗?你不是不喜欢旅游吗?谁让你破的例?看时间应该是李道安,是他吗?”
&ep;&ep;他说这话时神情冷漠而充满质疑,还有长期压抑后终于破土而出的怨恨,仿佛在告诉蒋弼之两人“和好”之后的这段欢愉都是假象。
&ep;&ep;只因为一个牛排而已……蒋弼之突然心灰意冷,不由地开始怀疑是不是陈星和他在一起之后一直都是如此,其实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般快乐?
&ep;&ep;“没有和谁。我自己去的意大利。不是旅游,我是想了解一下意大利的特色酒店。”
&ep;&ep;陈星依然怀疑地看着他:“那你干嘛要把这个瓶塞粘上去?你不是说只留特别有纪念意义的吗?你那会儿和李道安好着,他还是你助理,你不带他一起?”
&ep;&ep;蒋弼之和他对视片刻,突然拿出手机用力按了几个键,将手机举到陈星面前:“你自己问他,你亲自问他!你不信我的话,那你自己问他!”
&ep;&ep;陈星仓皇地看他一眼,来不及过多反应,电话那头已经接通了,微弱地传来李道安中规中矩的声音:“董事长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ep;&ep;蒋弼之见他不说话,便按下免提,将手机放到桌上,硬邦邦地问道:“李经理,占用你一点私人时间可以吗?我的管家想问你几个和工作无关的问题,你可以回答一下吗?”
&ep;&ep;电话那头静了一瞬,“好的,陈管家请问。”
&ep;&ep;陈星将视线从手机移到蒋弼之脸上,目光微微颤抖。他怀疑蒋弼之是在故意羞辱他,是惩罚。
&ep;&ep;“你不是想知道吗?问啊。”
&ep;&ep;陈星嘴唇颤抖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ep;&ep;“说话!你有那么多问题,随便问哪一个都行!”他提高了嗓音,终于显出愤怒。陈星便也挺直了脊背,瞪着眼睛倔强地与他对峙。
&ep;&ep;“陈管家,如果是因为我那天……的失态,引起您和董事长之间的矛盾,我很抱歉。我向您保证,一切都是误会,这两年董事长从来没有与我私下联系过,近期的几次来往也都是因为工作,并且有第三人在场。我向您保证,董事长从来没有过……逾矩的行为……”
&ep;&ep;与他们两人克制的失控相比,电话里那个声音显得如此正常得体。
&ep;&ep;这太丢人了。
&ep;&ep;陈星打断电话里的连连抱歉,“对不起,李经理,您、您不用向我道歉。”
&ep;&ep;李道安那边静下来。
&ep;&ep;陈星想挂断电话,却被蒋弼之抢了先,一把夺过手机。
&ep;&ep;“可以了!你不嫌丢人吗!”陈星低吼道。
&ep;&ep;蒋弼之将屏幕朝向他,冷冷地说道:“因为你我做得丢人的事还少吗?不差这一件了。问!”
&ep;&ep;陈星全身紧绷地看着他,眼睛开始控制不住地潮湿起来。他看着蒋弼之冷硬的表情,心想,他不是最见不得自己掉眼泪吗?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他一点都不心疼吗?
&ep;&ep;他深吸一口气,把那点泪意逼了回去,抿紧了唇,执意不肯开口,看向蒋弼之的眼神则越发凶狠。
&ep;&ep;蒋弼之把手机拿到自己跟前,“2016年我去过一次意大利,你还有印象吗?”
&ep;&ep;“……有。”
&ep;&ep;“当时你在做什么?”
&ep;&ep;“我……那段时间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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