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觉得反常,蔡衡非常担忧地提出要送他去医院,但秦青卓拒绝了。

&ep;&ep;“真的没事,”秦青卓安慰他,“唱了这么久我也很累了,正好可以歇歇。”

&ep;&ep;“你确定不需要跟歌迷说明耳朵的情况吗?”

&ep;&ep;“不说了吧,不想以后被人提起来的时候,后面总跟着一句‘可惜不能再唱歌了’。”

&ep;&ep;“会被骂的。”

&ep;&ep;“被骂也挺好的,起码留个念想。”秦青卓笑了笑,“去吧,别让大家等太久了。”

&ep;&ep;蔡衡看着他,最终没说什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了台上。

&ep;&ep;秦青卓站在后台的等候区域看向观众席。

&ep;&ep;不出意料地,蔡衡按照他的交代刚一说明情况,观众席上立刻炸开了锅。

&ep;&ep;秦青卓一语不发的中途离场,让所有人的失望在一瞬间演变成了愤怒。

&ep;&ep;秦青卓自己却觉得很平静,曾几何时他站在这里,看着观众进场、观众席被一点点坐满,内心或期待、或焦虑,而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甚至有种轻松和解脱的感觉。

&ep;&ep;反正即将脱离“歌手秦青卓”的身份,这些喜欢和失望很快就与自己无关了。

&ep;&ep;或许是因为内心平静,连耳鸣声都弱了下去,能清晰听见观众席上的抱怨。

&ep;&ep;然而在长久的抱怨声之后,他看着观众一个个离场,脸上或失望、或愤怒,他自以为的平静和镇定中却忽然涌入了一丝悲凉。

&ep;&ep;——到底还是搞砸了啊……

&ep;&ep;这场自己曾抱有万分期待的宴席,到底还是这样匆匆地、不体面地散了场。

&ep;&ep;以后真的就不能唱歌了吗?

&ep;&ep;不能唱歌的秦青卓到底还能做什么呢?

&ep;&ep;人生失败至此,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ep;&ep;看着最后一个观众离场,盯着那空荡荡的观众席又看了好一会儿,秦青卓垂下目光,拒绝了蔡衡要送自己回去的提议,快步朝停车场走了过去。

&ep;&ep;车子开上路,心灰意冷之间,耳鸣声又聒噪地响了起来。

&ep;&ep;这反反复复的耳鸣响得他心烦意乱。

&ep;&ep;没完没了了是吗?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冒出这种想法。

&ep;&ep;连手术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这辈子都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ep;&ep;都已经决定不再唱歌了,怎么还在响?还想要我怎么办?

&ep;&ep;或许死了就好了吧。

&ep;&ep;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就再也听不到这让人心烦的耳鸣声了。

&ep;&ep;前方的十字路口,红灯倒数变了绿灯,他开车驶了过去。

&ep;&ep;脑中盘算着哪种死法会好受一点,耳鸣声中忽然混入了更尖利的声响,余光瞥见旁边那辆撞过来的货车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货车的汽笛声。

&ep;&ep;然而已经来不及刹车了,“砰”的一声巨响,他感觉到巨大的冲击力朝自己袭来——

&ep;&ep;回忆进行到这里,秦青卓停顿了下来。

&ep;&ep;情绪波动太大,不缓一缓,他觉得太难受了。江岌也没催着他继续说下去,开着车,沉默而耐心地等着他。

&ep;&ep;稍稍平复了波动的情绪,秦青卓才继续说:“后来的事情,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

&ep;&ep;“我记得。”江岌说,“那一瞬间你以为会是解脱,没想到被困在车里,你还是想活下去。”

&ep;&ep;秦青卓轻轻“嗯”了一声。

&ep;&ep;这段过往讲完,好一会儿,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ep;&ep;事实上在此之前,江岌已经从蔡衡那里听过了这段过往,然而听着秦青卓亲口讲出来,他还是觉得压抑和沉重,甚至有些呼吸不畅。

&ep;&ep;车子又往前驶了一段,这次是秦青卓主动开口说了下去。他声音很低,语速并没有比刚刚将自己那些过往的时候快多少:

&ep;&ep;“对我来说,人生就是一场接连失去的过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失去的,听力、唱歌、歌迷的喜欢、走上正轨的人生……我越是想抓住的事情,就越是可能被收走。

&ep;&ep;“包括你也是这样的,当时一直不答应跟你在一起,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觉得总有一天,你对我的喜欢也可能慢慢消失,时间早晚罢了。包括你想让我养的那只猫,我不是不喜欢它,也不是不想养它,只是它能活的时间太有限了,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与其承担在将来失去的痛苦,还不如就不要开始,平静安稳地度过这一生就好了。”

&ep;&ep;一些沉积在心底的疑问忽然有了答案,江岌一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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