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大敌,成了亲,自然而然什么都会了。再说,她是头一次做妻子,对方还是头一次做丈夫呢,大家都是头一次,谁还能笑话谁?

&ep;&ep;步长悠一听,觉得也对。即便相城是个人精,可他也没做过人的丈夫,道理再多,纸上谈兵罢了,没什么可怕的。这么一想,她就放下了心头重担,不再管这件事。

&ep;&ep;卫国比鄢国偏南,春天也来得早,二月下旬,已经花开满园。琴师的妻子怕她一个人寂寞,就拉她出去踏春。

&ep;&ep;城外杏花开满河岸,风一吹,花瓣就簌簌往河里落,倘若有月的晚上去看,就是一幅镜花水月图,美极了。

&ep;&ep;为了这幅镜花水月图,弗告城有三日是不关城门的,所以这三日又叫杏花节。

&ep;&ep;其实步长悠住的院子里也有杏花,花开得稠密,很有看头,只是跟城外的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大巫有大巫的壮阔,小巫有小巫的风情。

&ep;&ep;晚上,步长悠看完了杏花,回房作画,刚提起笔,忽然听到一个侍女的尖叫声,她忙搁下笔,出去看怎么回事。

&ep;&ep;俩侍女抱成一团,惊恐的指着墙根边上的两棵杏花,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ep;&ep;月光如水不需灯,步长悠提了裙子踏上草地,小心翼翼的拨开交错的花枝。

&ep;&ep;花影拂墙,她没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在晃动的花影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ep;&ep;当人熟悉到一定程度,辨人就不需要看脸。纵然这地方全是花粉味,还是掩不住那股熟悉的香气。

&ep;&ep;步长悠扶枝的手松了开来,花枝在眉梢晃了几下。

&ep;&ep;相城伸手一把将她揪到跟前,一只手松松的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去摸她的小腹:“伤好了吗?”

&ep;&ep;她点点头,将脸颊贴在他胸前,道:“好多了,你呢?”

&ep;&ep;“我已经全好了。”他揽住她,又问,“想我吗?”

&ep;&ep;她用手扒住他的肩上,摇摇头:“没怎么想。”

&ep;&ep;他很不乐意,将她推开,板着脸一副训人的样子:“怎么回事,让你反思三个月,一点进益没有?”

&ep;&ep;步长悠也不生气,她现在有功夫跟他耗了。她双手圈住他的颈儿,借着月光看他。

&ep;&ep;三个多月前走时,他还孱弱着,这会儿又生龙活虎起来。

&ep;&ep;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年轻,家里又养得好,像可以掐出水的,真是有看头。她道:“那你再问一次。”

&ep;&ep;他本来不想照做,好话不说二遍,但又好奇她会怎么答,就乖乖问:“想我了吗?”

&ep;&ep;步长悠像猛虎扑食一样扑上去狠亲了一阵,亲得他都站不住了,一把抱住人,将她抵在了墙上。

&ep;&ep;步长悠喘息道:“我想没想,你不知道么?”

&ep;&ep;他现在神魂激荡,不想说话,连忙嗯嗯点头,就要凑上去接着来,步长悠却推了他一把,道:“赶了这么久的路,身上脏兮兮的,先去沐浴吧。”

&ep;&ep;他哪里有空想这个,摁回去又狠狠的亲了一通。

&ep;&ep;两情相依的滋味,他好久没有过了。早前那些炙热的缠绵,像上辈子的事情。

&ep;&ep;他把头歪在她肩上。

&ep;&ep;今夜有月,有风,杏花飞舞,流光徘徊。

&ep;&ep;他低低道:“我谢过他了,还把自己的佩剑送给了他,算欠他一个人情,将来早晚还给他。”

&ep;&ep;步长悠点了点头,道:“是该好好谢谢他。”

&ep;&ep;他又轻声道:“毕竟是我嫉妒过的人,他还是挺不错的。”

&ep;&ep;步长悠有些诧异,这人还挺坦诚,真不容易,她道:“不骂人鸡贼了?”

&ep;&ep;他摇摇头,坚持己见:“他本来就留不住,索性顺水推舟,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你我欠了他一个大人情,还不鸡贼?”但是又接着道,“不过在官场混,还是鸡贼些好,不吃亏。”

&ep;&ep;步长悠停了停:“这倒是。”

&ep;&ep;他直起身子,将胳膊架到她肩上,道:“他还让我给你捎本书,说是以前借你的,叫我替他还你。”

&ep;&ep;步长悠微微蹙起了眉头,想不起自己有借给他过书,就道:“什么书?”

&ep;&ep;他弯腰从墙根捡起一个包袱,牵着她从树影里走出来:“是一本兵法,里边夹了一枝干梅花。”

&ep;&ep;步长悠的步子微微滞了一下,他没有察觉,牵着她,进了房间。

&ep;&ep;是《武周兵法》,翻开来看,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在最后几页,她看到了那一小枝干梅花。

&ep;&ep;步长悠将梅花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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