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侯爷,你今天没去陛下寿宴,真是错过了一出好戏!”一个身穿宝蓝色金纹团花直裰的男子转着手里的茶杯托,和旁边躺在椅子上的男子说话。

&ep;&ep;男子穿着很是平常的黛青锦缎袍子,身形修长,两条长腿叉开平放着,一点也没世家贵子该有的气派。

&ep;&ep;着蓝衣的是魏国公府世子景彦,着黑衣的是武敬侯季琅,因年纪不大,人们都喊他小侯爷。

&ep;&ep;季琅一双黑眸透着亮色,眼底恣意张扬,鼻子英挺,侧脸看去棱角分明,就是嘴角的笑意吊儿郎当的,一看就是个纨绔。

&ep;&ep;“说来听听,两个王爷又打起来了?”

&ep;&ep;“差一点,”景彦脱口而出,随后摆摆手,“不是不是,是我在宫中看到了那个长袖折腰舞,有一个舞姬跳得特好看,迷得我酒杯都掉地上了!”

&ep;&ep;季琅回头,面无表情:“哦。”

&ep;&ep;“你接着听啊,她们跳完舞,你猜怎么着了?”景彦挑了挑眉,见小侯爷并没心思听,只好自问自答,“其中一个舞姬,居然跪在皇上面前,说她是姜有卢的女儿!”

&ep;&ep;“哦?”季琅来了点兴趣,从椅子上坐正,“你妹妹不是刚嫁到姜家不久嘛。”

&ep;&ep;“对,就是那个姜家。而且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姜有卢居然当场就认了这个女儿,怀疑都没怀疑。”

&ep;&ep;季琅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嫌恶:“没毛病吧,那妓子说的话就这么相信了,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ep;&ep;“再说了,一个青楼舞姬,也不怕惹上荤腥。”季琅冷笑一声。

&ep;&ep;景彦跳起来,面色不喜:“你别这么说,那姑娘也挺可怜的,若真是姜家失散的女儿,怎么说也是令人惋惜的事。”

&ep;&ep;他眉目间似是含了少许对那舞姬的倾慕,季琅知道他最易被妖精一样的美人所惑,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ep;&ep;景彦注意到他的鄙视,连忙辩驳道:“你若是看了她跳的舞,肯定跟我一样。但是先不说这个,你知道吗?姜有卢认下的这个女儿,跟你有很大的关系。”

&ep;&ep;季琅瞪大了眼睛:“跟我有什么关系?”

&ep;&ep;“你忘了?年后我曾带你去漾春楼玩,你走错了房间,不小心看到一个女子正换衣服,你觉得伤眼睛急忙逃跑了,回来跟我说,那个女子背后有朵红花印记,这事就慢慢传开了……”

&ep;&ep;景彦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口,才回头对他道:“那个不小心被你看光的女子,就是今天姜有卢认下的女儿。”

&ep;&ep;“噗——”季琅正在喝水,听到后喷了一地,然后惊愕地看着景彦,“你说什么!”

&ep;&ep;小天使快来看我看我!

&ep;&ep;第3章一个闲人

&ep;&ep;姜有卢本出身寒门,他父亲早亡,被母亲含辛茹苦拉扯大,后来和小商之女华青菀一见钟情,成亲之后,是华家资助他寒窗苦读。

&ep;&ep;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姜有卢高中状元,身份跟着水涨船高,他入京当了个六品官,华氏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官夫人。

&ep;&ep;一年后,华氏诞下一子,取名姜修时,小两口日子过得也算和和美美。

&ep;&ep;姜幸是在正月出生的,她十个月大的时候,华氏带她回乡省亲,却在途中遇上大雪压路,倾塌而下的雪惊了马车,马车横冲直撞,最后跌落山崖。姜有卢接到消息慌慌张张来寻妻女,却只找到了几个残破的木片,妻女尸骨无存。

&ep;&ep;多年之后,姜有卢却是在皇宫之内寻回了女儿。然而皇帝寿宴之事已经属于前尘了,人们早已不时时提起,而姜幸回府,也已经过了两年的时光……

&ep;&ep;五月风浓,空气中弥漫着百花甜腻的香气,青草茵茵,白云卷卷,安阳城难得来这样的好天气。

&ep;&ep;人们都夸魏国公府太夫人福运绵延,是个祥瑞之人。安阳明明接连几日阴云细雨,愁云惨淡,却在她寿辰之日突然放晴。

&ep;&ep;魏国公府景家和姜府有姻亲关系在,两年前,魏国公的嫡女景三姑娘嫁给了吏部尚书姜有卢的嫡长子姜修时,两府便一直修好,时常走动,因此太夫人做寿这样的大事,姜府自然会去拜贺。

&ep;&ep;姜幸早早便起了,让红绸打开窗子放进一阵花香后,才起身去洗漱,回来时沾着一丝水汽,看着站在床头发愁的两个丫头。

&ep;&ep;姜幸回府两年,身边只有红绸和紫绢是一直跟着她的,两个丫头一个沉稳一个活泼,很是护主忠心,姜幸自然待她们也不差。

&ep;&ep;红绸在床上摆了几件衣裳,犯愁地嘀咕着:“让元娘穿哪件好呢……哪件都好。”

&ep;&ep;紫绢接着她的话,摇头:“也哪件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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