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远山实在是难绣,安宁绣了半天,依然只是一点进展,不由得有些恼,一个人呆久了,再加上这诸多的烦心事,总会心烦意乱的吧。安宁踯躅一会儿,犹豫着拨通了沈柏澜的电话。沈柏澜,是了解容澈和秦悠悠最多的人选。

&ep;&ep;“喂,柏澜,还记得我是谁不?”安宁甜甜地笑着,声音像铃铛一样婉转。

&ep;&ep;对方有片刻的迟疑,但是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原来是安小姐啊,从容家宴会上见了一面,才知道你回来了。怎么,没有陪着容少反而给我打起电话来了?”沈柏澜故意调侃,他知道,容少是不会和安宁在一起的,但是,宴会上,容澈的态度又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一切皆有可能,毕竟,秦悠悠与龙家门不当户不对。

&ep;&ep;“柏澜就知道取笑我!听说你在h市陪小妹妹呢?”安宁故作镇定,沈柏澜那一句“怎么没有陪着容少”让她震颤了一下,不曾放下的绣花针扎了一下手指,殷红的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她把手指含在嘴里,却没停止和沈柏澜的对话,早晚有一天,她是会陪在容澈的身边的。

&ep;&ep;“哈哈,这你都知道了,其实没啥,你千万别告诉别人,现在别人还不知道。等事成之后,我请大家喝喜酒!”沈柏澜打着哈哈,他现在只是知道于菲对他没有先前那么抵制,最后是不是会接受他还不确定,也是需要他进一步努力。

&ep;&ep;“呵呵,”安宁呵呵一笑,喜酒还早吧,“柏澜,我问你个事,听说于菲和秦悠悠是好闺蜜,不知道,不知道秦悠悠现在跟那个侯韬到底怎么样,是不是还喜欢着侯韬?若是那样,对容澈就不公平了,我挺替容澈担心的,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ep;&ep;沈柏澜一听,安宁果真问起了容少和秦悠悠,只是这样旁敲侧击,让人分辨不出真假,但是意思也是相当明了,她想取秦悠悠而代之。

&ep;&ep;沈柏澜想了想,容澈也是他的好兄弟,虽然对秦悠悠的人品没有任何的怀疑,但是女人心海底针,谁能知道,秦悠悠是不是还在想着侯韬,想必就连于菲也是不可能知道的吧。

&ep;&ep;“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于菲想必也是不知道,秦悠悠自己的心思怎么可能告诉别人。我想啊,你让容少留意一下就行了,也别点破,那样多不好。”沈柏澜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容少和秦悠悠、安宁怎样,那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他沈柏澜只专注眼前,他和于菲必定会在一起。

&ep;&ep;“谢谢柏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p;&ep;安宁放下电话,感叹,这个世界人人都想自保,就连最好的朋友都不例外。沈柏澜那里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信息,却已经暴露了自己对容澈的想法,可是这想法,谁又不知道呢,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吧。

&ep;&ep;安宁继续绣着自己的《寿比南山》,这一幅刺绣是很重要的,寿比南山,人生在世这么短暂,根本没有人能够寿比南山。她依稀记得小时候和龙老太爷、太奶的谈话,那时候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ep;&ep;“爷爷奶奶,等我长大了,要好好照顾你们!”安宁扬着小脸,依偎在龙老太奶的怀里。

&ep;&ep;“哈哈,小孙女儿真乖,只怕等你长大了,我都要入土了!”龙老太奶大笑,抚摸着安宁柔顺的头发,无比欢喜。

&ep;&ep;“才不会,爷爷奶奶肯定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ep;&ep;“哈哈,看看,看看,咱这小外孙的嘴真甜!来,让奶奶亲一下!”

&ep;&ep;唉,现在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这一幅《寿比南山》刺绣不知道晚了多少,但总还是来得及吧。

&ep;&ep;容澈,你不选择我,真的是你今生犯得最大的错误。

&ep;&ep;安宁终于绣好了这幅刺绣,清洗干净,在并不热烈的阳光下晒干,轻轻嗅上去,一股淡淡的阳光味道,不胜欣喜。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包装在一个漂亮素的纸盒中,松了一口气,心头,却是没有片刻的放松。

&ep;&ep;安宁缓缓地走出房间,一袭白色的长裙随着飘荡,雪白的肌肤在白裙的映衬下更显光洁玉润。一袭黑色的秀发,如荡漾的瀑布,阳光下,她是那么的美丽。

&ep;&ep;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要借拜访龙家龙老太爷和太奶的机会,好好地见一见秦悠悠,那个让所有人轻视却又无比羡慕嫉妒的人。

&ep;&ep;高贵、素、恬静的我,你该怎样相形见绌?

&ep;&ep;安宁没有提前告诉任何人,包括容澈,她只身前往,想给龙老太爷和太奶一个惊喜。阳光洒脱地照耀,她端着那一盒刺绣,把它轻轻拥在怀里,仿佛,那是无上的至宝。

&ep;&ep;龙家还是像先前那样,豪门大宅,门前绿树成荫,这里曾经是她玩耍的地方,但是不属于她,重新踏足这片土地,心情异样的紧张,容澈,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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