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纪承佑脸色难看了一瞬,解释道:我也是听叔叔说的。

&ep;&ep;哦,纪宸故意刺激他,怎么不干脆改口叫爸爸。

&ep;&ep;纪承佑咬了咬牙,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妈离婚那么久了,纪泽恩也没有正式和她领过证。

&ep;&ep;你不想知道凭舒晏这样的成绩,能因为打架被一中开除,是因为什么吗?纪承佑忍了忍说。

&ep;&ep;纪宸看着纪承佑脸上掩饰不住的又惧又恨,又羡慕又嫉妒又无能为力的神情,突然觉得这几件事情之间,有着有趣的微妙联系。挑了挑眉,纪宸很干脆地问:没兴趣。但我特好奇,他是不是打的就是你。

&ep;&ep;纪承佑不说话,攥拳看着他。

&ep;&ep;哦,纪宸明白了,拖腔带调地点点头,打得好啊。

&ep;&ep;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ep;&ep;纪宸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戳了纪承佑哪根肺管子,戳得他突然喊了起来。这副模样,跟疯魔了似的。

&ep;&ep;哦,纪宸好笑,来,那你编。

&ep;&ep;他有病!纪承佑喊道,他那种人凭什么能来一中?!就凭他成绩好?!

&ep;&ep;他从小就被田蓉拿来和纪宸比,叫他争气,叫他隐忍。从父母到家世,哪一样都比不上纪宸。好不容易等纪宸自暴自弃,却又有了比他优秀的人。他忍够了!

&ep;&ep;纪宸眯了眯眼睛,那声他有病往心口砸下来似的,拳头比对方话音快地朝纪承佑胃上招呼了过去。

&ep;&ep;垂眼看着捂住肚子蜷缩在鹅卵石小路上的纪承佑,明明唇角勾着笑,少年却一身冷戾,力求让他听清每一个字,缓声说:没挨够是吧?行,我再替他补一顿。

&ep;&ep;纪泽恩和田蓉是被院子里园艺工人的惊呼声喊出来的。

&ep;&ep;纪宸打得非常沉浸,没听清这帮人乱七八糟都在喊谁。有拉架的有扯他的,有护着纪承佑的也有在他耳边乱叫的。

&ep;&ep;纪宸!纪宸求你了别再打了!承佑都流血了!

&ep;&ep;纪宸你给我住手!在你爷爷那儿就学会了用拳头解决问题吗?!

&ep;&ep;少爷!再打要出人命啦!

&ep;&ep;反正这一幕压倒性的攻击在这些人眼里,不管是谁先撩的贱,都是他的错。

&ep;&ep;纪宸沿着环湖公路背离这片别墅区往外走,捏了捏拳,右手掌心火烧似的痛一路往心口钻。

&ep;&ep;摊开手掌,垂眼看了下,像是被修枝剪划出来的伤口,皮肉的切口还有点儿外翻。

&ep;&ep;估计是那个彪悍的园艺工来劝架的时候,被他抬手挡掉工具时候划到的。

&ep;&ep;操!纪宸烦躁地骂了声。

&ep;&ep;纪泽恩老觉得他还在高中,开车不太像话,他来时是叫的车,这会儿没人绕远路进来接单,纪宸看着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真想给自己立个孤狗人设。

&ep;&ep;纪宸走到大路口才有车接单,司机师傅开了辆白色沃尔沃,看着特新,还没停下就一脸懵逼地从前挡风玻璃,对一手血的纪宸行注目礼。

&ep;&ep;你这要去医院吗?司机师傅见他开车门,也没嫌纪宸会弄脏他车,好心问。

&ep;&ep;谢了,纪宸单手脱下外套,胡乱往右手上裹了裹,不用,定位的目的地就行。

&ep;&ep;少年一脸压不住的躁戾,还不忘怕弄脏他车,师傅叹了口气没再多劝,默默开车。

&ep;&ep;正是元旦晚上最热闹的时候,小区又在市中心,快到的一段路需要掉头,有点儿堵,纪宸说:师傅,就前面人行横道停吧别绕了。

&ep;&ep;行。停好车,师傅说,不去医院也让家里人给你擦点儿药,别瞎对付。

&ep;&ep;好,谢谢啊。纪宸笑了下,下车。

&ep;&ep;外套搭在臂弯里,有点儿冷。纪宸绕进学校的小街,那点儿笑意才挂了下去。

&ep;&ep;放假是这条街最不热闹的时候,路边堆着前几天扫的雪堆,寒意不打招呼地往人身上扑。

&ep;&ep;他没有对陌生人的善意发火的道理,又的确高兴不起来。这会儿一个人走着,那股暂时压下去的,不知道算烦躁还是想薅点儿什么的劲头又冒了上来。

&ep;&ep;直到走到家门口,暴走的阀门被人一脚踢开。

&ep;&ep;操?!纪宸看着电量不足闪了下就没下文的指纹锁,觉得这个世界都他妈开始魔幻了。

&ep;&ep;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我他妈一点儿都不生气纪宸面壁似的对着大门,闭着眼睛狠狠吸了几口带着雪粒子味儿的冷空气。

&ep;&ep;空气里还有手上的血腥味儿,眼前一片黑的纪宸,莫名就想到了舒晏生日那晚,两个人二逼似的在门口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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