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ep;&ep;堂堂万二爷,哪怕手头没有银子,底下的人也不敢怠慢,怎么可能沦落到跑去讹诈人的地步?

&ep;&ep;去讹诈别人,难道比问父亲要银子还难?男人也没有抠到会苛待儿子的地步吧?

&ep;&ep;想到什么,万母顿时有了头绪,问:“那东家是谁?”

&ep;&ep;“是罗东家。”看守赞道:“一个被男人抛弃之后自己把生意做大的女人,她还拿出了新的纸,墨迹晕得没那么开,也不容易破……”

&ep;&ep;关于此事,万母早就听说过了。自然也明白了看守口中的罗东家是谁。

&ep;&ep;与其说儿子是被万长青害进来的,还不如说是被罗双云那个女人。

&ep;&ep;“这事情是别人有意算计。”万母怕看守离开,从栏杆伸出去拽人。

&ep;&ep;看守是看在齐传明听话的份上才多说了这些,结果这女人还倒打一耙,当即皱眉:“别吵别闹,老实呆着。”

&ep;&ep;万母不肯松手。

&ep;&ep;看守对待这样的犯人,自有一番手段,当即扯了腰间的鞭子狠狠抽下。

&ep;&ep;万母是个聪明人,进来之后从来没有挨过打,这还是第一回。鞭子打在手上,她痛得尖叫一声,很快就松了手,看着看守的背影,她痛得直哆嗦。

&ep;&ep;“肯定是罗双云算计的,她说过要将传明送进来的,你们都被她骗了!”

&ep;&ep;她刚挨过打,并不敢大喊大叫,说话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

&ep;&ep;事实上,就算被别人听见又能如何?

&ep;&ep;大人不会相信一个被关在牢中许久的女人,只会信自己的判断。

&ep;&ep;*

&ep;&ep;另一边,万父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

&ep;&ep;齐传明应该不会这么蠢,就算是要算计别人,也不至于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布局,并且,儿子生病的事他是知道的,严重的时候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算计别人用得着做得这么逼真?

&ep;&ep;再有,儿子在公堂上也口口声声说是有人害他!

&ep;&ep;如果真的有人要害他,那这个人……万父很快就想到了最近乖觉了不少的长子。

&ep;&ep;兄弟间互相戕害,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万父只想想就觉得心头绞痛。他伸手捂着胸口,呼吸都有些困难,过了半晌都没缓解,甚至还越来越痛,不知不觉间,额头上已满是冷汗。他回过神,看向身边的随从。

&ep;&ep;随从已经发现不对,急忙问:“小的去请大夫?”

&ep;&ep;见主子点头,随从飞快跑了一趟。

&ep;&ep;大夫来得很快,一番查验过后,眉头皱得死紧:“这是心疾。老爷需要静养,日后千万别激动,也不可动怒,否则,性命难保。”

&ep;&ep;万父闭了闭眼:“劳烦大夫开方。”

&ep;&ep;最近万府发生了不少事,万父也想要好好静养,可母亲没了,妻子被关进大牢,两个儿媳之间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如今连兄弟之间都不能和睦相处。他又如何能不管,如何能不急?

&ep;&ep;稍晚一些的时候,万长青刚一进府,就听说了父亲生病的事。得知齐传明和罗双云斗起来时,他正在铺子里算账,不想去公堂上与人对质,他干脆坐了马车去郊外,赶着关城门的时辰才回来的。

&ep;&ep;父亲病了,于情于理都该去问候。

&ep;&ep;万父看着站在面前的长子,问:“你今年都四十多了吧?”

&ep;&ep;万长青垂下眼眸:“四十有二。爹,大夫说让您静养,以后生意上的事就交给儿子吧。至于牢里的二弟……他做的那些事我也听说了,实在是太蠢。儿子会尽量想办法救人,若是救不出,那也是他的命。您就别再为他费神,保重身体要紧。”

&ep;&ep;万父漠然看着他:“传明身上中了毒……”

&ep;&ep;万长青立刻接话:“肯定是他为了算计罗氏而故意……”

&ep;&ep;当初万父刚过而立之年,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这些年万府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一言堂。话被打断他就已然不悦,结果听着长子还把脏水往亲生弟弟身上泼,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就发了怒:“可他先前真的差点病死,算计人也不是这种算计法。还有,传明说了,他没有喝药!”

&ep;&ep;他狠狠瞪着面前的长子:“大人已经派人将伺候他的所有人都带去了衙门。你真觉得自己能脱身?”

&ep;&ep;万长青心下一跳,故作疑惑地问:“为何不能?”随即恍然:“难道你以为下毒的是我?儿子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干,经得起查。”

&ep;&ep;万父肃然看着他:“你如果现在跟我说实话,回头我还会想法子捞你,若你还要瞒骗于我,往后我再不会管你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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