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肿瘤实在太小了，所以定下来的手术方式是先用手探查的方法去摸瘤子，摸到了之后像切蛋糕一样切下来一块，送冰冻病理，如果结果是癌，再做更大范围的切除，并清扫一些淋巴结。
&ep;&ep;他们开了一个十公分左右的口子。
&ep;&ep;“水。”邓崇说了句。
&ep;&ep;台上的护士立刻端过来一盆水，他蘸了蘸，手灵巧地伸进了病人的胸腔。
&ep;&ep;邓崇一边摸一边看着阅片灯上的ct片子，试图找到肿瘤的准确位置，但摸了二十分钟，仍一无所获。
&ep;&ep;他忍不住啧了声，“真是见鬼，摸不到啊……”
&ep;&ep;他眉头紧拧着，额头上沁出汗珠来，巡回护士帮他擦了擦汗。
&ep;&ep;对面的姚敏见状道：“大师兄，要不换个手气？”
&ep;&ep;邓崇一想也好，就示意她来试试，姚敏立刻说了声：“给我水。”
&ep;&ep;手指头蘸了点水，伸手像邓崇那样摸了起来。
&ep;&ep;一旁的厉江篱紧紧盯着她的动作，想要知道接下来的结果。
&ep;&ep;邓崇在一旁说：“主任怎么还没来？”
&ep;&ep;厉江篱随口道：“会不会有什么事耽搁了？”
&ep;&ep;话音刚落，手术室门一开，赵主任来了，问道：“怎么样，能摸到吗？”
&ep;&ep;他一面问，一面穿手术衣。
&ep;&ep;姚敏摇了摇头，叹口气，“还没摸到。”
&ep;&ep;赵主任看向小弟子，“江篱你去，换个手气，仔细摸摸。”
&ep;&ep;姚敏换到了厉江篱的位置上，扶着胸腔镜，厉江篱像她刚才那样手指蘸了蘸水，伸进了患者胸腔。
&ep;&ep;患者是女性，还年轻，也从不抽烟，她的肺是嫩粉色的，表面有一些正常的碳素沉积，和老烟民的截然不同。
&ep;&ep;他用手轻轻揉捏着病人的肺，不通气的肺手感就像一块海绵，轻轻捏上去，像抓了一把沙攥在手心一样，非常柔软。
&ep;&ep;耳边是邓崇在提醒他怎么摸才最准确，他把肺组织夹在大拇指和中指之间轻轻摩挲，认真地用指腹去感受每一寸触感的变化。
&ep;&ep;忽然，他停了下来，示意：“主任，师兄，我好像摸到了。”
&ep;&ep;邓崇有些惊讶，赵主任看了眼他摸的位置，等他退开后，下手亲自感受了一下，点点头。
&ep;&ep;“好小子，今天立大功了。”邓崇见状忍不住夸了一句，眉头一松。
&ep;&ep;听到夸奖，青年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弯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腼腆。
&ep;&ep;手术室里原本因为肿瘤位置一直找不到而变得凝固的氛围瞬间轻松不少，赵主任和邓崇麻利地这块肺组织裁剪下来，交给巡回护士送去病理科做快速的冰冻病理检测。
&ep;&ep;快速病理得一会儿才能出结果，半个小时候，巡回护士接了病理科的电话，告诉他们：“不是癌。”
&ep;&ep;手术室顿时洋溢起欢快的气氛来，赵主任宣布关胸，姚敏一边看着厉江篱在做缝合，一边笑道：“论如何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高兴，数这句最动听。”
&ep;&ep;手术马上就结束了，麻醉医生和护士高兴；警报解除，虚惊一场，病人和家属也高兴；虽然切口大了点，但不是直接切除肺叶，为病人保留了更多肺组织和肺功能，医生们也高兴。
&ep;&ep;病人从手术室推进pacu，厉江篱记录了几个数据之后，出来便碰见患者家属。
&ep;&ep;“手术顺利，术中病理回报肿瘤是良性的，不用担心，她在pacu再观察一天，没事就可以回病房了。”
&ep;&ep;说完在患者佚?家属的道谢声里离开了手术中心，返回到办公室，已经快到中午，他看了眼电脑，发现这个患者的术后医嘱邓崇已经开了。
&ep;&ep;就对自己带的实习生道：“小郑，我去一趟呼吸科，很快回来，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ep;&ep;说完从抽屉里摸出一盒金嗓子，揣进白大褂兜里。
&ep;&ep;姚敏一边喝水一边问道：“你去呼吸科干嘛，找舒主任？”
&ep;&ep;厉江篱点点头，“我爸说她病了，我看看她去。”
&ep;&ep;他的父母亲都一附院工作，母亲在呼吸科，父亲在中医科，他就是个妥妥的医二代。若是从父亲这边算，因叔祖父家还经营着中医馆，他家也算是医学世家了。
&ep;&ep;厉江篱刚从胸外科出来，隔楼就有人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ep;&ep;“请进。”
&ep;&ep;温和的男中音传出来，门发出轻微的一声响，门外穿着西装挂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和里面两鬓斑白的儒雅男人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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