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 (1/2)

&ep;&ep;第二天一早，娜塔莉告别了老市政官继续往琴斯托霍瓦前进。可和前一天相比，这位贵族少女的心情是低落的。虽然娜塔莉并没有被宿命论所左右，也没有波格列谢老人那么的悲观，可是聪慧的娜塔莉却由此联想起一个事实，一个娜塔莉不愿意面对的事实。那就是对于这个国家，只有你一个人在拯救了。

&ep;&ep;娜塔莉出身名门望族，祖祖辈辈都效忠于共和国。她之所以接下这个危险的任务，潜回共和国，就是为了能像祖先那样为国尽力。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有心杀贼，却找不到和她一起救亡图存的人。是的，密茨凯维奇一直跟着自己，是她最亲密的战友，可像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ep;&ep;在这个国家，所有的人大体分为了这四类：

&ep;&ep;第一类就是卖国贼们。他们全心全意地投靠了瑞典人，摇尾乞怜地祈求一点主子扔掉的残羹剩饭。他们每天花天酒地、饱食终日，却将羞耻心和贵族的荣誉置之脑后；他们对瑞典人像狗，对本国人却像狼。

&ep;&ep;这第二类则是“理想家”。他们醉心于自我描绘的虚妄图景。他们妄想着瑞典王国和波兰共和国合并后，在世间最为伟大的战士的权杖的引领下，建立一个伟大的国家。这种人甚至比卖国贼还可怕。因为卖国贼出于自私自利的目的，一旦形势逆转，他们是会改弦更张的；而理想家却自认为把握住了真理，会一条道走到黑。

&ep;&ep;而第三类则是像波格列谢老人这样的悲观主义者。他们品行高洁，不愿与侵略者和卖国贼为伍，也会去帮助抵抗者。可对反抗却也极度的悲观。他们沉迷于各种预言无法自拔，把一切都看做是上帝对共和国的惩罚。

&ep;&ep;这最后的一类人则是躲进了森林，或者为求保命逃到了国外。

&ep;&ep;虽然娜塔莉听说过在立陶宛地区，以萨佩加为首的一群军官竖起了反抗的大旗，可西里西亚距离立陶宛路途遥远，消息不便，娜塔莉并没有听闻那里闹出多大的动静。（卡齐米日接见沙皇俄国使者波将金并达成协议是秘密进行的，娜塔莉并不知情）

&ep;&ep;一想到这，娜塔莉就一阵心烦。她掀起马车车窗上的窗帘探出头，对后面一辆敞篷马车喊道：“阿勒瓦尔，你给我过来。”

&ep;&ep;马车停了下来。很快地，彻辰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ep;&ep;“尊敬的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彻辰问道。

&ep;&ep;“你不是来自立陶宛的吗？和我讲讲那边的事吧，特别是关于那些抵抗者的。”娜塔莉说道。

&ep;&ep;“在那边，我们把反抗亚努什的人叫做同盟军。”彻辰指出了娜塔莉说法上的一个错误。

&ep;&ep;可彻辰显然搞错了情况，现在可不是讨论用词准确与否的问题。为此，他受到了惩罚。

&ep;&ep;娜塔莉用马刀的刀柄狠狠地捅了彻辰的肋骨一下，让彻辰感到钻心的疼。

&ep;&ep;“快说！不要和我扯那些没用的，我今天没那个心情。”娜塔莉对疼的弯成虾米状的彻辰说道。

&ep;&ep;彻辰强忍着直起了腰，他现在对眼前这位美丽的少女那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恐惧。

&ep;&ep;“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因为我离开立陶宛已经二十多天了。在这之前，亚努什和布拉厄·威兴斯堡元帅的大军攻占了利达堡，将扬·索别斯基的部队消灭了……”彻辰简要地概述了利达堡之战的情况。

&ep;&ep;彻辰在说的时候，娜塔莉一直拄着马刀闭着眼睛在听着。当彻辰说完的时候，娜塔莉问了句：“那么说立陶宛已经彻底地被瑞典人给平定了？”

&ep;&ep;对于这个问题，彻辰给与了否定的答复：“不，被打败的只是扬·索别斯基那一支的队伍。而帕维尔·萨佩加率领的同盟军才是亚努什最顽强的敌人。在同盟军中汇聚了很多出名的勇士，像米哈乌·沃罗德雅夫斯基、安杰伊·克米奇茨，这些人都令大亲王手下的雇佣兵们闻风丧胆。”

&ep;&ep;“这些人我都知道，他们的确都是共和国闻名遐迩的骑士。”娜塔莉点了点头。

&ep;&ep;知道了在立陶宛还有像自己一样的爱国者在奋战，这算是昨天以来娜塔莉唯一听到的好消息了，这也给了她那干涸的心田以滋润。

&ep;&ep;“这个家伙还是有点用的。”娜塔莉暗想道。

&ep;&ep;就在这是，马车车窗的门被敲响了。

&ep;&ep;“小姐，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和您说。”是密茨凯维奇的声音。

&ep;&ep;娜塔莉打开了窗户，当密茨凯维奇看到彻辰还在车上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

&ep;&ep;娜塔莉明白密茨凯维奇的意思，她命彻辰下了马车。

&ep;&ep;“小姐，我刚刚从附近村子听来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御前掌旗官科涅茨波尔斯基大人向卡尔十世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