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不见了左奶奶,她心中便有些一惊。

&ep;&ep;在冷宫里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床来给她们睡的,不过就是扒拉了些已然干枯的杂草,随便的垫在了地上,然后铺上棉被罢了。

&ep;&ep;聂青鸾快速的穿好了衣服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打算出去找左奶奶。但她刚站起身,就见左奶奶正拄着拐杖从门外走了进来,另外一只手上还端着这冷宫里唯一的那只破了快一半的粗瓷碗。

&ep;&ep;聂青鸾忙起身走了过去,扶着她,一面问着:“奶奶你这大清早的做什么去了?”

&ep;&ep;屋外旭日初升,玫瑰色的霞光将这破败阴森的冷宫都照的较往日里温馨了不少。

&ep;&ep;聂青鸾一面扶着左奶奶,一面侧头望了一眼屋外,想着今日是个好天气,可以好好的晒晒太阳了。

&ep;&ep;左奶奶扶着聂青鸾的手走进了大殿内。

&ep;&ep;殿内虽有桌椅,但早就已经腐朽,不说坐,只怕用手轻轻的碰一下都会倒的。所以日常聂青鸾和左奶奶都是席地而坐。

&ep;&ep;当然,因着天气越来越冷的缘故,所以聂青鸾特地的从冷宫庭院里揪了不少枯败的杂草铺到了地上,这样坐上去屁股好歹不会直接接触地面,不至于冷得难受。

&ep;&ep;聂青鸾将左奶奶扶到了铺垫好的杂草那里,扶着她小心的坐了下去。

&ep;&ep;待得坐了下去之后,左奶奶将手中的拐杖放到了地上,然后便将手中装着水的破瓷碗递到了聂青鸾的面前。

&ep;&ep;“这是我刚刚打上来的井水,甜着呢,你喝了吧。”

&ep;&ep;冷宫的庭院偏僻处有一口井。虽然说这冷宫是破败不堪,看得出来平日里压根就没有人来打理,但难得这口井里的水却甚是清冽。这些日子聂青鸾和左奶奶渴的时候,或者饿的受不了的时候,都会从这口井里打水上来喝上一大碗。

&ep;&ep;只是平日里打水的活都是她在做,这猛可的却是左奶奶这个长辈打了水来给她这个晚辈喝,聂青鸾一时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ep;&ep;“不,奶奶,”她伸手推辞着,“这碗水还是你喝吧。待会我自己去打水喝也一样。”

&ep;&ep;左奶奶却是坚持着,还将端着碗的手往前递了一寸,说着:“方才我在院子里已经喝过了,这碗水还是你来喝吧。”

&ep;&ep;聂青鸾见她坚持,觉得再推辞下去就显得有点矫情了。于是她便从善如流的接过了粗瓷碗,对着左奶奶笑道:“那就多谢奶奶了。”

&ep;&ep;说罢,双手端着碗,就咕嘟咕嘟的将一碗水都喝了下去。

&ep;&ep;实在是太饿了。一日虽然是有人送两顿饭来,不说质上面很差,量上面也很少啊,她压根就没有吃饱过。

&ep;&ep;一碗水喝的见了底,她伸袖子抹了抹嘴边的水渍,将空碗拿在手中,对着左奶奶就笑道:“这井水果然是很甜。奶奶还想喝吗?我去打给你啊。”

&ep;&ep;左奶奶不答,却只是望着聂青鸾手中已然空了的粗瓷碗,再又是望了望聂青鸾。

&ep;&ep;她这目光看的聂青鸾止不住的就觉得心里有点发毛,连带着问出来的话都不自觉的带了点颤音:“奶奶你这样望着我做什么?”

&ep;&ep;左奶奶的目光这会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而后聂青鸾就听得她轻声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慢腾腾的说了一句:“你刚刚喝的这碗水里,已经被我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