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是当然。崔稚和魏铭只是同田氏说,余公吃得惯崔稚的手艺,田氏是宅院里的小妇人,管不了许多外面的事,但是对余公的敬仰是满满的,她只有点头,没有摇头的。

&ep;&ep;余公渐渐好起来,恢复了往日里的精神,还时不时带着崔稚往山林里射箭,崔稚跟在他老人家身后别提多开心了,而徐州那边,小莺也基本恢复了过来。

&ep;&ep;小莺的身体受了大亏。

&ep;&ep;当初在吕家因为逃跑挨打且不算,小莺怀孕之后,原本也是消停了,谁想到那吕少爷喝醉酒后,竟然明知她怀孕还要用强,小莺奋起反抗,却被吕少爷一脚踹到了肚子上,当即就流了产。小莺眼见着血从裤管里汩汩流出,怒从心头起,恨向胆边生,一下扑到了吕少爷身上,狠狠咬住那吕少爷的耳朵,生生给他咬下来大半!

&ep;&ep;那姓吕的哪里吃过这种亏,发了疯,两巴掌扇掉小莺两颗牙,发狠差点将小莺直接掐死,若不是吕老爷赶到,小莺哪还有命?

&ep;&ep;吕老爷顾虑小莺良妾的身份,又顾虑魏铭是小三元的案首,再考虑到自家老母亲要过顺寿,有血腥怕折了她的寿,到底按住了吕少爷的杀气,不想将事情闹大,便谎称小莺跑了,又被人看见掉进河里被水冲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魏家来闹,给几个钱便打发了,若是魏铭来问,也有了对应的章法。

&ep;&ep;吕少爷心头恨意难解,又不能杀人,便将小莺狠狠打了一顿,顺手卖给了过路的人伢子。

&ep;&ep;小莺一路辗转,倒是被范小旗买了下来,小莺回想起范小旗和那瘦子的话,告诉魏铭,“那范小旗听说我是青州来的,原本还是安丘人士,便买了我,后来把我送去姜家,姜家的婆子都道我运气好,说那姜巡检对青州安丘的人,都格外客气。因为前一任姜夫人的父亲乃是余公,余公是半个安丘人……”

&ep;&ep;魏铭听了这话,又想到那姜驰的态度,心中有些疑问,只是姜驰去了河间府寻女,不晓得寻到女儿之后,会不会带到安丘来见余公呢?

&ep;&ep;姜家和余家之间,还有太多让人看不清琢磨不透的事情。

&ep;&ep;小莺却跟着苏玲和焦武一路回了安丘,崔稚让她住进他们在安丘的临时住处。

&ep;&ep;小莺是回来了,可以后如何生活,还得她自己想明白。

&ep;&ep;明面上,小莺是吕家的妾,只要她不死,官府的文书没有解除,她就是吕家的人。

&ep;&ep;再者,就算小莺从吕家脱身,她也是魏大友和罗氏的女儿,虽说出嫁听父母,再嫁由自身,但是罗氏两口子这样的父母,能不能真让小莺由自身,还得两说。

&ep;&ep;况且,魏家的家境在那里,魏大友和两个儿子都不思生产,家中进项平平,一旦有什么事,说不定还要靠到小莺身上。

&ep;&ep;崔稚坐在一旁,听着魏铭将这些都说给了小莺,“……我今日所言,八成是不顾圣人教诲的话,但我以为,这些话对你未必是坏话。”

&ep;&ep;小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眉毛上一块巨大的疤,让她曾经的俊俏清丽只有一点残影可寻。

&ep;&ep;小莺让魏铭不要再说了,“我要是连这些都听不进想不清,枉费你们两人千里迢迢救我一场!”

&ep;&ep;魏铭和崔稚不由认真看向了她。

&ep;&ep;小莺缓缓笑了笑,“可那终究是我爹娘兄弟,我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ep;&ep;崔稚当即就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魏铭也皱了眉头,“这恐怕不是一次机会这么简单,你……”

&ep;&ep;小莺摇了摇头,“木子,你放心,我都想好了,我也是死了一次的人了,他们若是还在意我,我便还是他们的女儿,若是不在意我,我也死了这颗心,从此只当过路人,再不多看一眼。”

&ep;&ep;她这一番话,崔稚没想到,崔稚还以为她还要藕断丝连。

&ep;&ep;崔稚问她,“那你准备如何?”

&ep;&ep;小莺深吸一口气,“还得拜托你们两人。”

&ep;&ep;——

&ep;&ep;魏铭到魏大友家的时候,魏大友家已经挂了白布,左邻右舍都知道小莺没有了,还是被吕家人害得。

&ep;&ep;魏银的亲事推到了秋里,魏银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发呆,看见邻居家的孩子在门前大声说笑经过,不耐训斥道,“熊孩子,一边玩去!”

&ep;&ep;他训斥完,一转头看见了魏铭。

&ep;&ep;“木子?你来做甚?”魏银起身打量魏铭,忽又想到什么,“你是不是有小莺的消息了?”

&ep;&ep;魏铭朝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魏银闹不清了,往院子里喊了一家人,“木子来了!”

&ep;&ep;魏金和他挺着肚子的妻子姚氏走了出来,魏大友也走上前来,“木子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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