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下唇,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漫不经心道:“很多年了,和你分后就开始抽了。”

&ep;&ep;徐鲁“哦”了一声:“我也是。”

&ep;&ep;她说罢,江措低头点烟。

&ep;&ep;“这些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徐鲁问。

&ep;&ep;江措抬眼:“没有。”

&ep;&ep;“不想见我就是讨厌。”徐鲁说。

&ep;&ep;江措没吭声。

&ep;&ep;徐鲁想,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不喜欢一个人就真的不喜欢了,说走就走,像点烟的时候会低头,一样自然。

&ep;&ep;“来这做什么?”江措问。

&ep;&ep;“找人。”

&ep;&ep;江措皱眉。

&ep;&ep;“说说看,或许我能帮到你。”他说。

&ep;&ep;能帮到吗?你都不来医院看我。

&ep;&ep;徐鲁摇摇头:“我自己可以。”

&ep;&ep;江措没再说话,吸了口烟。

&ep;&ep;“在这待多久?”过了会儿,他问。

&ep;&ep;雨噼里啪啦的砸着地,咣当响。凉风吹过来,徐鲁缩了缩脖子,抬手去接雨,掌心冰凉湿透。

&ep;&ep;她看着手里的雨水慢慢滑落,道:“不知道,可能过几天,可能几个月。”

&ep;&ep;江措:“嗯。”

&ep;&ep;徐鲁低着头,慢慢收回手,交叠在膝盖上,将下巴搭在上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和张记者,在谈恋爱吗?”

&ep;&ep;江措垂眸,盯着烟头,停顿了两秒:“嗯。”

&ep;&ep;徐鲁问:“会结婚吗?”

&ep;&ep;江措:“嗯。”

&ep;&ep;“你还怪我吗?”她忽然问。

&ep;&ep;这句话没头没尾,他却明白。

&ep;&ep;江措掸了掸烟灰,低声道:“没有。”

&ep;&ep;“不许骗我。”她这话声音很小。

&ep;&ep;“没骗你。”江措道,“都过去了,妍妍。”

&ep;&ep;徐鲁鼻子募得酸了,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掉。他叫她妍妍的时候,声音特别低,特别轻,像告别似的。

&ep;&ep;她紧紧咬住唇,掩住哭腔。

&ep;&ep;至今都记得后来方瑜给她打电话,说他爸拒捕,被当场击毙。新闻里有现场的记者播报说,死者生前做了一大桌菜,是要给儿子准备过一次生日的。可他生日不是那天,她知道。

&ep;&ep;那天之后她就大病了一场,怎么都好不了,吃了很久的抗抑郁药,退了学。只听说他离开了江城,这一走就是八年。

&ep;&ep;如今再听他叫她妍妍,恍如隔世。

&ep;&ep;徐鲁低着头,轻轻说道:“想起个事儿,我觉得张记者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你和她解释一下。”

&ep;&ep;江措:“嗯。”

&ep;&ep;徐鲁从地上站起来,搓了搓手,看向他,笑了笑道:“我睡觉了。”

&ep;&ep;她说完也不等他开口,就转身进了屋。

&ep;&ep;该问的都问清了,这些年难得有这个机会,徐鲁想。可她还是很难过,一想到从此以后再没关系就难过。

&ep;&ep;十五六岁的时候迷恋他的浪荡不羁什么都不往眼里放,总是会想,像他这样的男人后来都会娶了谁呢?十八岁他追她,她想给他生孩子。可是后来,他走了。

&ep;&ep;那晚直到后半夜,徐鲁才睡着。

&ep;&ep;人一直迷糊着,睡得也不踏实。醒来是个凌晨四点半,她起身出了门,雨已经停了,门口的小屋灯亮着。

&ep;&ep;徐鲁走近,掀开门帘,妇人正在缝衣服。

&ep;&ep;妇人看见她,笑道:“醒了,快进来暖和暖和。”

&ep;&ep;徐鲁“嗳”了一声,坐去炉火边。

&ep;&ep;“怎么不多睡会儿,天还早着呢。”妇人的声音和她迷糊时听到的一样,温柔慈祥,“还难受吗?”

&ep;&ep;徐鲁摇了摇头。

&ep;&ep;“昨晚小江跑了半个镇子买的退烧药,能不好的快嘛。”妇人笑,“这地方雨水多,不注意就着凉。”

&ep;&ep;徐鲁接上后半句,道:“我喜欢雨。”

&ep;&ep;“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妇人道,“干脆在这多住几天,小江每次都会待两三天,帮我干干农活啥的。对了,今晚有雷雨,不怕打雷吧?”

&ep;&ep;徐鲁笑:“不怕。”

&ep;&ep;“怕也没事,不然要男人干啥。”

&ep;&ep;徐鲁闷声不响,过了会儿道:“您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还沾点亲的,论辈分,我得叫他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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