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见得美妇人答应,烛芳才伸手解开她哑穴。

&ep;&ep;“姑娘你什么人呐?进这李府也似入无人之境一样?”妇人摸摸嗓子,有几分惊奇。

&ep;&ep;烛芳不答她,只问,“这戏班子是李家老爷请给燕姨娘的,你也看得下去?”

&ep;&ep;师氏奇怪道,“为何看不得?戏演得好看与燕采芝李仲元没有关系吧?”

&ep;&ep;烛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沉默一会道,“我叫烛芳,来查案子的。”

&ep;&ep;“师恬。”师氏抬手跟她一握,又反应过来,“查案?哦,我听说了,是燕采芝那个案子吗?”见烛芳点头,她沉思少顷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去了,她身体好性子软,不可能重风寒不治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真是奇怪。传言都说我害她,你可得替我找回公道!”

&ep;&ep;烛芳这时的注意力却被她的手臂吸引了去——因着手抬起,师恬的半截小臂都从袖中露出,其上一点朱红分外醒目。

&ep;&ep;那分明是守宫砂!

&ep;&ep;事到如今,这李府的情况已经完全颠覆了她原来的想法。

&ep;&ep;她心事重重地收回手,蹙着眉头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捋起。

&ep;&ep;直到师恬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她才回过神,“你看戏吧,我不打扰你了,此事不要同别人提起。”

&ep;&ep;师恬眼眸几动,最终迟疑地点点头,身子又猫着转了回去。

&ep;&ep;这回烛芳翻窗跳进燕采芝闺房时,刘介也正好推门而入。两个人视线相撞俱是一愣。

&ep;&ep;刘介朝她颔首,轻轻关上身后的门。

&ep;&ep;烛芳朝他挤出一个笑,轻轻关上身后的窗。

&ep;&ep;心如明镜的王康泰被夹在中间很难受。他握拳一咳,“那什么……我来说说看法吧。我的看法就是,李仲元很宠爱燕采芝,所以师氏杀害燕采芝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也不乏燕采芝染重病而亡的可能。”

&ep;&ep;“我不这么觉得。”烛芳靠在窗子边,“我刚刚见着师恬了,她人不坏,应该不是装出来的。而且据她所说,燕采芝身体很好,突染重病不治的可能微乎其微。但这些都是她的一人之言,唯一能肯定的是,师恬不受宠,她臂上还有守宫砂。”

&ep;&ep;“守宫砂?”王康泰就差没发出鹅叫,“不是,她,她和李仲元已经成婚十年了啊!”

&ep;&ep;“所以这点太奇怪了。就算是再受冷遇,也不可能如此。”烛芳皱起眉头。

&ep;&ep;一旁安安静静端详屋内陈设的刘介便在此时突然开声,“介有几点看法。”

&ep;&ep;烛芳和王康泰霎时噤声,一左一右同时眼巴巴望向他,认真聆听。

&ep;&ep;他摩挲着一盏紫砂茶杯,垂眼将它轻轻放在木案上。

&ep;&ep;“一则,我等为何能如此轻易便进入燕氏闺房,还能在此畅言阔谈?爱妾忌辰,李仲元为何不入其旧居缅怀?”

&ep;&ep;“二则,宠誉是否过盛?沂安上下,李府左右,问一人皆道燕氏受宠,倘若李仲元有心在师氏所辖的后院内护着燕氏,必不会如此招摇过市。”

&ep;&ep;“三则,屋内陈设皆为上品,可这紫砂茶具,却只有一人经常使用的痕迹。仅此杯盏底部有浅白垢,摆位居侧,为燕氏所用。所以李仲元在这间卧房内鲜少饮茶,又或者他根本就鲜少于此处久坐,可正常?”

&ep;&ep;烛芳和王康泰还怔愣着。

&ep;&ep;刘介指节敲了敲檀木桌面,已然道,“我以为,此次查案,李仲元是故意放我们进来的;燕氏也并非真的受宠。”

&ep;&ep;烛芳顺着他的意思推断出些东西,“照这么说,燕氏受宠,只是李仲元努力经营出来的假象,也是他想让我们查到的东西。”

&ep;&ep;王康泰也从震惊里回过神,磕磕巴巴地,“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ep;&ep;“瞧他目的,似是想嫁祸。而嫁祸是为了什么,现却不知。”刘介收手笼进袖中。

&ep;&ep;一片寂静中,王康泰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朝他龇牙咧嘴地“嘘”了一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ep;&ep;刘介好笑道,“他既然肯放我们进来,必是对这一番布置很有信心,也必不会在外头留人。”

&ep;&ep;烛芳赞同地点头,“我方才翻出去时顺便瞧了瞧这屋子周围,确实再没旁人了。”

&ep;&ep;王康泰转过身垂下脑袋,浑身散发着“我是个废物”气质。

&ep;&ep;“那现在怎么办?”他闷闷地问。

&ep;&ep;“师氏仍有嫌疑,但李仲元的谜团更多,甚至连师氏的嫌疑也罩在他的谜团之下。”刘介不疾不徐,“私以为,要破案,先解谜。”

&ep;&ep;烛芳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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