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春宵苦短日高起。

&ep;&ep;权策怀中,是两张如同初雨娇花一般的粉嫩俏脸。

&ep;&ep;一夜雨疏风骤,娇花狂舞,粉色帷幕中的这一方天地,气息靡靡,熏人欲醉。

&ep;&ep;权策睁开了双眼,目之所及,流光溢彩,堆金砌玉,满目奢华,富贵已极。

&ep;&ep;他的怀中,软玉温香,两个倾城佳丽,是天之娇女,当朝一品公主,至亲的姑侄俩。

&ep;&ep;男儿生于天地间,所求无非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ep;&ep;如今的他,二十五岁的年纪,一梦横跨千古,十年苦心经营,可算是二者兼备,权色双收。

&ep;&ep;遍观朝中文武,高层紫袍也好,中层绯袍也罢,可用强干之人,莫不出于他的门下,形势日趋明朗,人心渐渐聚集,像狄光远、侯思止一般的铁血效忠之辈,渐成主流。

&ep;&ep;武后即便心生忌惮,安西大都护一职,在朝中武将中挑来拣去,犹疑良久,最终,还是只得检拔了他在东征一战中收服的契丹降将李楷固。

&ep;&ep;时间和主动,都在他手中,时日越久,便越稳固。

&ep;&ep;他距离人生巅峰,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寻个妥当的时机,迈出那一小步。

&ep;&ep;那么,苦心孤诣,为国为民之余,彼苍者天,可否容他一次任性,背对江山百姓,专爱如花美眷?

&ep;&ep;权策心中渐渐冷硬起来。

&ep;&ep;“嘤咛……”

&ep;&ep;一声轻轻娇吟,蚀骨的温软两次经过他的胳膊,柔柔地将它包裹了起来,青丝缭绕,拂过他的口鼻,幽香醉人。

&ep;&ep;一只马蹄莲一般的白嫩玉臂,在他身前爬过,搂在他的腰肋之间,琼鼻发出一声满意地轻哼,用了些力气,螓首也在他肩上拱了拱,心满意足,睡梦中的脸颊,漾着一涡柔情浅笑。

&ep;&ep;只是,如此一来,却侵犯了另一人的领地。

&ep;&ep;太平公主蹙着小眉头,迷迷糊糊睁着朦胧双眸,红艳艳的丰唇撅了起来,颇为不满,要是那边是香奴,可不敢如此造次。

&ep;&ep;磨人小妖精之类的物事,最是会争宠卖乖,昨夜便百般撒娇卖痴,口中癫狂情话羞死个人,本事稀松,花样也平常,却痴缠得紧,明明已经不敌,仍是八爪鱼一般腻着,不肯放人,只顾自家爽利,丝毫不晓得精诚合作,共效于飞,讨人厌烦。

&ep;&ep;她气鼓鼓地还未开口,一阵阴影下来,红唇丢了去。

&ep;&ep;心中一甜,便只晓得纵着他,哪里还顾得上收拾小妖精?

&ep;&ep;“你个小贼,端的没良心,就是偏爱年轻貌美的,我这人老珠黄的,便入不得眼了是么?”太平公主喘息稍定,丰腴脸颊上宜喜宜嗔,轻声抱怨。

&ep;&ep;“恰是相反”权策在她晶莹耳边低语,“男儿本色,本在江湖,策马啸西风,骑最烈的马,喝最浓的酒,才是男人最爱,与裹儿相比,你自觉浓烈如何?”

&ep;&ep;听得权策调笑,太平公主脸颊腾地红透,她正当盛年,又颇受刺激,表现比常日更加狂放,此时回想,娇羞不胜,抬眼见权策笑得贼忒兮兮,咬了咬唇,举着粉拳,便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ep;&ep;突地想到了什么,又眉飞色舞,神气活现了起来,翻着白眼儿,翘着下巴,傲然道,“哼,还男儿本色,真正策马啸西风的,却不是你,有何好得意的?”

&ep;&ep;“呵呵”权策哑然失笑,嘴角挑了挑,“唔,确是如此,姨母好骑术”

&ep;&ep;短短一句话,却让太平公主深受刺激,身子剧烈抖了几抖,噌地撑起上身,挥拳如雨,不停拍打他的胸膛,“小贼,不许乱叫,不许你唤我姨母”

&ep;&ep;“哈哈哈”权策瞧她羞窘交加,全身都像煮熟了一般的模样,不由朗声大笑。

&ep;&ep;太平公主终究受不得,一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做起了鸵鸟。

&ep;&ep;“大兄,姑母”两人的动静,吵醒了安乐公主李裹儿,她娇娇的揉了揉眼睛,嫩嫩的小嗓门轻唤了两声。

&ep;&ep;“咿呀,你们两个小东西……”太平公主闻言,更是不堪,轻叫一声,身子连连抖动,扯着锦被,盖过头上,彻底藏了起来。

&ep;&ep;“哼……”李裹儿并没有弄懂太平公主如此敏感失态的缘由,只当她是在造作争宠,哼了一声,抱着权策的胳膊,恢复了精神,便不安分,“大兄,裹儿的玻璃方子呢?我可是听义阳姑母说了,你要给如意造一个玻璃房,再不快着些,你可就失信了呢,小心着如意大了怨你”

&ep;&ep;“好,回头我便给你,你可与崔莺娘子联络,她筹设格物书院,手上聚集了不少的能工巧匠,或可助你一臂之力”权策抚了抚她的满头青丝,柔声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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