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迷雾里,她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座三层高的小楼,有几个壮汉气势汹汹地出来,绑着她就往里去。

&ep;&ep;“啊——”她想喊,但喉中噎得发不出声,转瞬间已被带进了一楼厅里。厅中放着木桌木椅似是茶肆酒楼,但光线昏暗,显是未开门迎客。

&ep;&ep;坐在正当中的一个高挑妇人瞧瞧她,向覃珀笑得满意:“这个长得不错,必能卖个好价钱。”

&ep;&ep;画面骤收,阿追猛地睁眼,浑身一个哆嗦!

&ep;&ep;“小妹?”覃珀关切地看向她,她暗一攥拳收住了满身的颤抖。

&ep;&ep;她平静地回看过去,道了声“没事”,又挑帘看向窗外。

&ep;&ep;似正路过一条商号齐聚的老巷子,大多房舍低矮、门面残破斑驳,但铺子的种类倒全。

&ep;&ep;“停一下。”阿追扬音喊了一声,马车没停,倒是覃珀笑问,“怎么了?”

&ep;&ep;“哦,阿兄你看……”阿追指向外面正路过的一间粥铺,“这家粥铺颇不错,我吃过几次便总想着,怕是回东荣就吃不到了。恰我现在也饿了,我们先去吃一些再赶路,好不好?”

&ep;&ep;作者有话要说:  o(*≧▽≦)ツ晚上19:00还有一更哦~~

&ep;&ep;3|自救

&ep;&ep;阿追心里揣满了紧张,边强作轻松边细细观察覃珀的神情,见他眼底有犹豫划过,复又道:“朝麓到底是戚国国都,吃得好些。今日离了这处,往后几日大概都吃得随意得很。阿兄就遂了妹妹的意吧。”

&ep;&ep;她末一语里陡增了些女儿家撒娇的意味,只作得像是真馋了这口粥,半分瞧不出有什么别的打算。

&ep;&ep;覃珀便点了头,温笑着应了声好,喊车夫停车。

&ep;&ep;几句交谈间,马车已又驶出去一段,他们就一道往回走。恰好有巡街的官兵迎面路过,阿追甫要开口求助又咬牙忍住。她偷眼瞧瞧,覃珀带着的四五个人都是青壮男子,相较之下自己实在弱势。如若惊了他们,直接拖回去往马车上一塞驱车便走,官兵大抵也难追上。

&ep;&ep;只好先硬生生地把这求助的念头打消。官兵们路过身侧时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明晰了几声,又渐渐远去变小,击得阿追的心弦绷得愈发紧了,脑中飞动着,琢磨如何脱身才好。

&ep;&ep;虽只是一闪而过的幻影,但上回出现这般的情状,是瓦片那事。后来那瓦片当真掉下来了不是?焉知这回不是同样的灵!

&ep;&ep;就算是暂还拿不准虚实,她也先脱了身为好。若他们真是家人,弄清之后总也还能团圆;可若他们不是,她却强被带了回去……

&ep;&ep;虽没看清幻影中的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指着个大活人说“能卖个好价钱”,总归不可能是好去处。

&ep;&ep;阿追心里细细地掂量着,脚下迈进粥店又沉下口气,随着覃珀一同去桌边落座,那几个随从则径自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一桌。

&ep;&ep;她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店中布局。店面不大,宽约莫两丈,纵深也不过四五丈的样子。两侧依墙各摆了四张木案,木案边又各四张竹席,就是全部供食客吃饭的地方了。案席尽头挡了一道蓝底白花的布帘,布帘后头依稀有炊具碰撞与炊烟袅袅,是隔出了块厨房。

&ep;&ep;小二过来询问有什么想吃的,粥汤米面俱有。覃珀叫了招牌的菜粥另加馒头和小菜,几个随从叫了胡饼,阿追想了想,说要虾仁面。

&ep;&ep;那小二笑说:“瞧着几位是赶路的样子,急是不急?另几样都好做,只那虾仁面会慢些,我家虾仁面都是现煮的,煮得久了吃不得。若急着走,小的就建议女郎换个别的。”

&ep;&ep;“我们……”覃珀刚一开口,阿追立时抢白:“不急、不急。我要离开戚国了,从前来吃过一回你们这面,喜欢得紧,这才非要再来尝一回。”

&ep;&ep;她这般说,覃珀也不好再强要求她改换别的,小二道了句“女郎好品”便去后厨传话。阿追朝覃珀眉眼一弯,说了句“一会儿阿兄也尝尝”,心里却绷得越发的紧。

&ep;&ep;能现做现卖的面,想来再慢也慢不到哪里去。她想到巡街的官兵再走一趟,也不知能不能够。

&ep;&ep;片刻工夫,覃珀的粥和那几人胡饼就上来了,阿追平心静气地复等了会儿,心下打算微变。

&ep;&ep;“我去催一催面。”她说罢便朝后厨去,想着既不是往外走,覃珀犯不着觉得有异。覃珀也果然没有拦她,她手一撩那道蓝底白花的布帘,正在后头跟厨子胡侃的小二看过来:“女郎,您要加点什么?”

&ep;&ep;“我的面什么时候好?”阿追声色如常道。

&ep;&ep;小二回说“马上”,她这厢已将帘子重新放下,自己已与外面隔开,遂向小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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