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十六岁喜欢上一个人,现在还...”江芸因为从未跟人提起,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还爱着。”

&ep;&ep;“是你长情。”

&ep;&ep;“你也不差。”江芸看着他的眼角的眷恋,分明是忘不掉。

&ep;&ep;“然后呢,最近碰到了?”

&ep;&ep;“嗯。”江芸道,“很多事,在一起太难过。但是总沦落成歇斯底里,不能好好讲话。”

&ep;&ep;“是想?”

&ep;&ep;“想分开。”江芸重新请方泽一杯,等侍者满上才道,“他过得不好。我一碰上他也想哭。两个人离远点可能会更好。”

&ep;&ep;“你要知道...”方泽碰碰她的杯边,“爱是很复杂的,会觉得有光,也会陷入绝望。不要太纠结它能不能让你快乐。但是好好谈谈总之是对的。”

&ep;&ep;“嗯。我就是不懂他,他是个...”江芸想了想,说道,“一个很难以琢磨的人。”

&ep;&ep;方泽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角落暗处,回述她的用词,“难以捉摸。”

&ep;&ep;“也可能只是有病。”江芸撇撇嘴。她喝了不少,尚有理智,目前微醉,“我喝好了,方老师呢?”

&ep;&ep;方泽酒场轮转将近十年,酒量极佳,所以清醒如初。他放下玻璃杯,“我也喝好了。”

&ep;&ep;江芸把手放在风衣口袋,掌心握着一盒水蜜桃味的香烟,辗转多次都没有拿出来抽。方泽在前面走,她不知道他的方向在哪里,安静跟随。

&ep;&ep;十字路口,左手一座观星公园,右手高架桥旁一座公交站牌,秋风飒拓,江芸系紧腰带,腰肢纤软,脊背挺拔。

&ep;&ep;“就此别过吧。”方泽指了指站牌,然后向她伸出手。

&ep;&ep;江芸内心咯噔一声,她有些迷茫地看向方泽,不懂为什么要把她扔在这里。鼻翼飘来一股熟悉的冷清气息,接着是他带着烟气的嗓音,“多谢照顾。”

&ep;&ep;方泽握住傅衍之的手掌,上下晃动。江芸白眼一翻,扭头狠狠地踢着傅衍之的小腿。

&ep;&ep;而后歉疚道:“方老师抱歉,下次再聚。”

&ep;&ep;“没关系。再会。”

&ep;&ep;江芸没看他,沉沉问:“你跟多久了?”

&ep;&ep;“酒吧那里。”

&ep;&ep;“你犯法了。”

&ep;&ep;“偶然碰到。”他在附近打工结束,去喝杯酒,这才撞上。

&ep;&ep;“北市这么大,为什么我们八年没碰见过,这几个月总碰到?”江芸登上旁边的阶梯,往公园内部走,“你是不是安了什么追踪器,还是收买了谁做你的帮凶?”

&ep;&ep;“阿芸。”傅衍之温声道,“八年,只是我没让你看到我而已。”

&ep;&ep;江芸哑然。她摸出香烟,登上观星台,放在唇边,点了几次火都没燃。傅衍之给她挡住风口,捧着那簇火苗。

&ep;&ep;她的打火机是纯银色,无任何装饰。

&ep;&ep;“dupont.”

&ep;&ep;“嗯。”江芸的眉眼蒙了一层烟雾,在两个人之间升腾,淡淡的桃子味儿,“新款。你要么?”

&ep;&ep;傅衍之用这个牌子的打火机,四千对于原来的他来说就是一颗大白菜的市价,现在基本是一个月工资。

&ep;&ep;她胳膊搭在栏杆上,望着北市略被雾霾笼罩的黑色天空。

&ep;&ep;他没理打火机的事,“跟谁学的抽烟?”

&ep;&ep;江芸不喜欢他这种类似长辈的语气,也没搭理。风吹起她的长发,荡开黑色柔软的波浪。傅衍之站在她身后,手搭上栏杆,半拢着她,“刚才,暧昧对象?”

&ep;&ep;“嗯。”

&ep;&ep;“喜欢么?”

&ep;&ep;“还好。”江芸仍是那句,“人很好。”又补充,“挺有意思的。”

&ep;&ep;“多大了?”

&ep;&ep;江芸睨他一眼,“查户口?”

&ep;&ep;“那你开门。”

&ep;&ep;江芸笑道:“无聊。”

&ep;&ep;他搂着她的肩膀,从她嘴唇间抽出纤细的香烟,江芸没抢到,他抿上那层口红印,尝了一下,评价道:“女人的东西。”

&ep;&ep;“那你要。”

&ep;&ep;傅衍之又塞回她嘴里,“那我不要。”

&ep;&ep;江芸没有丢,她吸了一口,放在指尖,手指摩挲着和他重叠的部分,“我有个朋友...”

&ep;&ep;“嗯,男的女的?”

&ep;&ep;“女性朋友。”她道,“她北下到的这里,因为她老公生了病,来北市一院治病,就在这安家了。她老公死了两年后她才跟我说,他老公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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