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傅衍之收到一个精美的包装盒,他随手又买了一包小克拉的白钻。

&ep;&ep;就是开会迟了十五分钟。

&ep;&ep;第二天分公司汇报工作时,江芸听说傅衍之迟到了还有些惊讶。

&ep;&ep;“他平时挺准时的,干什么去了?”

&ep;&ep;“傅总说shopping.”

&ep;&ep;江芸嗤笑一声,他收集银器有瘾,要么就是去买漂亮的袖扣,生活滋润些就忍不住搞这些小爱好。

&ep;&ep;也挺好的。这样说明他开心。

&ep;&ep;江芸想起他什么也不喜欢的那段时间,像是浑身笼罩一层阴霾,她不想他再回到那时候,他快快乐乐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ep;&ep;*

&ep;&ep;会议有三次,最后那场结束,傅衍之在纽约街头漫步,算是散散心。

&ep;&ep;这时候已经是秋天,他穿着夹克衫,两手插兜,在公园停住脚步。

&ep;&ep;左边是喧闹的大都市,这里却很静谧,大片大片的法国梧桐,许多街头表演的在此处卖艺,傅衍之站在那对弹奏吉他的情侣对面,立得像一块石碑。

&ep;&ep;普通的相貌,普通的吉他,声音倦懒,唱着一首普通的小调。

&ep;&ep;他前几年在俄罗斯也听过。

&ep;&ep;给梁道进货,帮警察探风,两头跑。

&ep;&ep;就在街头听到一个中年人用带了口音的英语唱这首歌。

&ep;&ep;i'llforgiveyouall,ifyou'lljustcobackho.

&ep;&ep;我会原谅你的一切,只要你回家。

&ep;&ep;他写了一张明信片,背面是圣彼得堡的积雪,简单几句歌词,写到ho,又住了手。

&ep;&ep;傅衍之是个无家无姓的人。

&ep;&ep;也没有爱人。

&ep;&ep;他这些年写了几百张明信片,写完就扔到垃圾桶。江芸或许会想他,或许他明天就会死,她不一定会等他回来。

&ep;&ep;也不一定会原谅他。

&ep;&ep;没有人有义务无限包容一个人,更没有义务去爱个坏人。他这前半生的难过怎么能让江芸承担。

&ep;&ep;人生太多变数,他对一切都看得太淡了,活着的意义无限趋近于零。

&ep;&ep;好像还是西伯利亚凛冽的寒风急转直下,吹得他脊椎骨疼。

&ep;&ep;傅衍之手机一震,是江芸简单的问询,他又有些回暖了。

&ep;&ep;【明天几点的飞机?】

&ep;&ep;他说了个时间点。

&ep;&ep;【我去接你】

&ep;&ep;【好,多穿些】

&ep;&ep;江芸觉得傅衍之越来越像她的家长,吃喝供应,还会嘱托她穿条秋裤。原来也是这样,皱着眉,问她还缺不缺钱,江芸现在想想,觉得他还挺怜爱她的。

&ep;&ep;傅衍之收起手机,听完这首歌,脚步慢慢地走向酒店。

&ep;&ep;*

&ep;&ep;江芸去机场接他的时穿了浅棕色的羊毛大衣,下面露出纱裙的尾摆,卷发长到腰间。她托着腮听着机场的广播,听到傅衍之那架飞机就站了起来。

&ep;&ep;他出来的很快,见着她就勾起笑。

&ep;&ep;江芸被这笑意吹醉了,快了两步,快到小跑起来,跳到他的怀里,垂头吻他的侧脸。

&ep;&ep;她那么单纯地表达思念,贴着他的脸磨蹭,奶奶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搂得紧紧的,一小颗心脏里塞着他的事情,然后喊他一声衍之哥。

&ep;&ep;傅衍之就可以拿出一切。

&ep;&ep;他行囊简单,要是江芸还小,他或许还能把她放在手臂上。

&ep;&ep;江芸抱着他的胳膊,甜甜地跟他播报这几天的事情,傅衍之安静听,其实也没听进去几句话,江芸说完还问他:“你在听吗?”

&ep;&ep;“我在想你。”傅衍之忽然说。

&ep;&ep;江芸愣了一阵,又仰头看他:“我也想你。”

&ep;&ep;“那也不是你不认真听我讲话的理由。”

&ep;&ep;傅衍之轻笑:“抱歉,一心不能二用。”

&ep;&ep;江芸猜测他可能是知乎帖看得太多,越来越会了。

&ep;&ep;她觉得傅衍之今天格外迷人,所以他说什么都好听,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有点韩款,头发似乎也是整理过的,眼睛垂下来,借着北市灰暗暗的秋色,还有雾蒙蒙的一束阳光,她也能看到他瞳孔浅浅的微绿。

&ep;&ep;有种透明感,一颗绿橄榄丢在琥珀般的酒液里一样,难得透出一种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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