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南承曜离开没多久,疏影便端着药汁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小姐,这是照着淳先生开的方子熬的安胎药,你快趁热喝了吧。”
&ep;&ep;她扶我坐起来,我接过她手里的药汁,慢慢喝完,将碗递还给她的时候,一抬眼,却发现她站在一旁看着我怔怔落泪。
&ep;&ep;“小姐,都是疏影不好,你月事没来,胃口又不好,我还以为跟从前一样,又因为三殿下伤了心,所以就只顾着拼命熬补血养气的汤药,压根没往这方面去想,这才会让你受那么大的罪,差一点,差一点就……”
&ep;&ep;我摇了摇头,一手伸过去握她的手,另一手轻轻的覆上自己的小腹,柔然而笑:“怎么能怨你,是我自己疏忽了,可是今后,我们都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是不是?”
&ep;&ep;她猛然点头,我安抚性的紧了紧她的手,然后放开:“淳先生现在还在府中吗?”
&ep;&ep;“他帮小姐诊脉施针稳住孩子以后,三殿下就让他一直在前厅候着,怕有万一,有位桑姑娘也一直陪着呢,疏影这就去请他过来再帮小姐看看。”
&ep;&ep;她一面说着,一面退了出去,我的双手,轻轻抚着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闭上了眼。
&ep;&ep;我的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大了。
&ep;&ep;默默推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在从漠北归返上京的途中,他来到我身边。
&ep;&ep;当日意中眼中,情渐笃。
&ep;&ep;谁曾想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ep;&ep;认定的,一点一点幻灭。
&ep;&ep;坚持的,逐渐变得可笑。
&ep;&ep;我已经不想再去根究是非对错,也无力再去探询其中的曲折隐情,这些于我,已经不再重要。
&ep;&ep;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日在紫荆宫中时,滟儿淡笑的话语。
&ep;&ep;她说,二姐,尽快要一个孩子吧,当你觉得什么都没意思的时候,至少还有他,是完全属于你的。
&ep;&ep;轻轻的抚摩着小腹,其实什么也感觉不到,可是心底却无端的宁和了下来,那样柔软。
&ep;&ep;我的孩子,那样的乖,他肯原谅我的疏忽,他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
&ep;&ep;那么,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伤害他一分一毫,绝不!
&ep;&ep;疏影不一会便带着淳逾意进了房间,她先绕过屏风拿起床头的面纱替我戴上,又替我整了整衣裳,方请屏风后的淳逾意进来。
&ep;&ep;淳逾意伸手搭上我的脉,片刻之后开口道:“这一次算是侥幸保住了,不过你的脉象跳浮,胎位不稳,再加上本身身子就弱,如若再有什么闪失,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不但孩子保不住,大人也会有危险。”
&ep;&ep;我轻声道谢,停了片刻,看着他的眼睛静静开口问道:“淳先生之前曾帮我把过一次脉,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ep;&ep;他干脆的一摊手:“那时我初触到你体内有‘画鬓如霜’的痕迹,谁还有心思管你的喜脉,别说我真没注意,即便留意到了,也不见得会说出来,三殿下可没说让我看这个——再说了,怀孕谁不会啊,‘画鬓如霜’是人人都有机会遇到的吗?”
&ep;&ep;“你——”疏影气结,却碍于毕竟是淳逾意救的我,压下了脾气没有发作。
&ep;&ep;我垂下羽睫,微微思索。
&ep;&ep;淳逾意也是聪明人,见我这样,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怎么,王妃是怀疑我还是怀疑卿儿?”
&ep;&ep;我摇了摇头:“是那香,对不对?”
&ep;&ep;淳逾意一怔之后,也不罗嗦,点头道:“是,那香的确是好香,由十几种名贵香料配成,所以掩住了其中的麝香香味,若非卿儿喜欢香料,我这大半年时间一直潜心研制这些,也察觉不出来。这麝香其实亦是名贵难求,只是却能导致寻常女子不孕,而孕妇闻了会有滑胎的危险。”
&ep;&ep;“三殿下知道吗?”我静静问。
&ep;&ep;淳逾意点头:“知道,而且你的婢女也把这香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他那个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我还以为他必然是不会放过那位杜小姐了,可谁知道,不过是一个莫须有的晕倒,又急急的赶了过去,三王妃,这样的男人,我真不知道你和卿儿究竟看上他什么?”
&ep;&ep;我没有去回答他的话,只是转向同在屋内服侍的画意,开口道:“你即刻带人去韶仪馆,将杜如吟平日里燃的‘舒和安息香’给我取来,她若不肯,便强行搜来。”
&ep;&ep;大概是见我面上的冷静坚持,画意没敢多问,应声去了。
&ep;&ep;淳逾意带了丝嘲弄的看着我:“怎么,你还是不死心?”
&ep;&ep;我摇了摇头:“不,我相信杜如吟如她自己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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