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跟在皇祖母管理后宫这么多年,竟也未曾察觉,白白让这么多花季之人枉死。

&ep;&ep;卫和晏看这些骸骨,目光里也有些浅浅的悲哀,他在战场上杀过的人不比院子里的骸骨少,只是他问心无愧罢了,那些人都是侵略南齐的周人,他杀了他们不过是卫国。

&ep;&ep;今日一见这等人面兽心之人做出禽兽不如之事,也生了几分悲哀。他在战场上更能感受到人命的可贵与脆弱,生命在刀剑下一闪而逝。所以他实行士兵的选拔,为的就是减少伤亡。但是在这寂静的深宫里,却比战场更可怕。

&ep;&ep;他将目光又投向萧华予,小公主心善,知道这样的事后,定然要好一阵自责内疚无从释解。

&ep;&ep;“走吧,这里阴气太重,不宜久留。”卫和晏今日穿了件大氅,将它解了下来,披在萧华予身上,小公主身体单薄,穿多少他都觉得她冷。

&ep;&ep;萧华予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这破败的小院子“将这些骸骨好好安葬,院子扒了,立个碑,警戒宫人。”

&ep;&ep;她眼神一利,厉声又道“福祥压入慎刑司,寻个技艺高超的师傅,行梳洗之刑,莫要让他死的痛快,要让他尝尝那些死去人的痛苦。至于剩下的骨头……”

&ep;&ep;萧华予看向窝里趴着的狗“抹上毒药,喂狗!”

&ep;&ep;众人身上一寒,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梳洗之刑因太过恶毒,早早就已经快要废黜,没想到今日长公主震怒,竟要重新提起。

&ep;&ep;卫和晏跟她回去,夜里她未带人,总是不安全,又心神恍惚的。

&ep;&ep;萧华予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样,走一步腿都飘忽,眼底失了神采。

&ep;&ep;饥荒之年,父子相啖。

&ep;&ep;归根到底,总是他们家的不是,那年是父皇登基的没多久,当时吏治腐败,贪污受贿之风不绝,饥荒之时拨出的赈灾款被贪污了十分之九,真正落到百姓手里的不过寥寥无几。

&ep;&ep;最后事情闹大了,被身居内宫的皇祖母得知,她手腕雷霆,整治朝纲,方才维系皇室正统的稳定。正是因为她父皇的治理失当,才让福祥这种人出现,才使这么多的宫人死去。

&ep;&ep;她觉得身上滚烫滚烫的,她当做是卫和晏那件大氅的缘故,遂又解了去,递回给身后默默的卫和晏,卫和晏借着半亮的光线,看去,小公主脸上脖子都红了,眼神迷离。

&ep;&ep;他念了声“失礼了。”伸手去捂了她的额头,滚烫的像是开水。

&ep;&ep;萧华予眼神迷茫的去看卫和晏“怎么了?”

&ep;&ep;卫和晏抿了抿嘴,眉头皱起,一言不发的又将大氅披回她身上,将人横抱起来。

&ep;&ep;太皇太后说小公主身体不好,一受刺激或是情绪激动,受凉便轻易会受风发烧。这又是病了。

&ep;&ep;“你发烧了不知道吗?”他有些生气,连敬称都忘记用上了,气萧华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分明知道自己易生病,却不穿厚衣服出来,更气自己,竟然没想到让她加衣服。

&ep;&ep;第五十二章

&ep;&ep;“朝朝代代都闹过饥荒,死过人,也有不少人为了活命蚕食,但是少有人如他那般,饥荒过后还……我想着心里便难受。”萧华予烧的迷迷糊糊,不再自称本宫,压抑不住的说出心里话,她不知道该与谁去说。

&ep;&ep;卫和晏将她身子又往上提了提,她烧的迷糊,没有力气去勾住她的脖子。

&ep;&ep;他有些想去吻她的额头,却忍住了,只是声音放缓,低低沉沉,像是睡前在耳边的喃喃细语

&ep;&ep;“人肉又叫想肉,传说吃过一次便再就念念不忘,饥荒年迫不得已吃过的人,饥荒过去后多数因蚕食同族却觉得美味而愧疚难当,选择自尽。

&ep;&ep;即便是有人能活下去,却也不会在吃,反倒是心怀愧疚信佛忏悔。少有像福祥这般,丧尽天良的。都不是公主的错,无需愧疚。”

&ep;&ep;他停了停,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只是大地还是灰蒙蒙一片,四周飘散雾气,模糊了视野,空气干净而清冽。

&ep;&ep;“天要亮了……”他低头看着怀里已经陷入沉睡的人,声音微不可见,像是远方而来的又散在风里“平安,天要亮了……”

&ep;&ep;他看了半晌,却还是轻轻将唇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的额头上,珍惜又克制,滚烫的温度,让他心跟着燃烧滚烫起来。

&ep;&ep;他只能在她听不见的时候去叫她乳名,满足这微小又奢求的愿望。

&ep;&ep;他不想让小公主喜欢上他,小公主也一定不会喜欢她,将来他要回到边关,那里艰辛,他要替先太子打下北周侵略南齐的江山,他不敢耽误任何人。

&ep;&ep;他同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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