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p;&ep;萧承煜说,他那奇怪的病是十四岁那年患的。她想知道,十四岁以前的萧承煜,是不是温文尔雅,人见人爱。
&ep;&ep;“侯爷啊,别看他小时候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一肚子坏水,那些拿他出去吹嘘的先生们如何能想到,偷偷剪了他们胡子的,正是他们的得意门生。”谢飞鸾叹道。
&ep;&ep;林妙音眼中浮起温暖的光芒:“这么说来,小时候的侯爷,是个淘气鬼呢。”
&ep;&ep;偷偷剪先生胡子这种事,她也干过,她还趁着林漠睡着后,给他描过红妆,气得林漠足足追了她两条街,她最后爬到一棵树上才勉强躲过一劫。
&ep;&ep;谢飞鸾是和萧承煜一起长大的,他进侯府时,萧承煜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萧承煜长他一岁,小少年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要多正经有多正经,谢飞鸾受到了惊吓,也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ep;&ep;再后来,二人逐渐熟悉后,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在侯府里“作威作福”、“混吃混喝”过了好长一段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ep;&ep;直到十四岁那年的一场变故,萧承煜失踪半年,回来后的萧承煜性情大变,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萧老夫人剧烈地排斥着这个萧承煜,闹得整个侯府鸡犬不宁。
&ep;&ep;谢飞鸾捡了几件萧承煜幼时的趣事,讲给林妙音听,明明是稀松平常的小事,经过谢飞鸾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妙趣横生,逗得林妙音咯咯直笑。
&ep;&ep;谢飞鸾静静地看着坐在月色里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少女,唇角微微勾起,脸上透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ep;&ep;林妙音笑了一会儿,想起正事,敛起笑容:“谢大哥,我学过推拿,不如我替你推拿一番吧。”
&ep;&ep;谢飞鸾将脚往回缩了缩,用衣摆遮了:“妙妙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ep;&ep;“谢大哥是信不过我?”林妙音抬起眼睛,看着他的双眼。
&ep;&ep;被这双黑亮清澈的眸子盯着,谢飞鸾有些不大自在,轻咳一声:“倒也不是,只是……”
&ep;&ep;谢飞鸾难得有一本正经的时候,他最喜欢貌美可爱的女孩子,林妙音这般的,是他最喜欢的类型,若搁在往日,他定不会轻易放过,只是这次不一样,不仅因为,林妙音是萧承煜的人,更是因为,她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
&ep;&ep;谢飞鸾望着林妙音盛满月光的眸子,想了想,觉着还是算了吧,以免越陷越深。
&ep;&ep;“谢大哥既不给军医瞧,也不给我瞧,万一明日这只脚肿了,如何赶路?”林妙音一脸愧疚之色,“是我惹下的祸事,才害得谢大哥受此牵连,我不能坐视不理。会有些疼,谢大哥忍一下便是。”
&ep;&ep;说着,她竟伸出手,去脱他的长靴。
&ep;&ep;谢飞鸾吓了一跳,连忙道:“我自己来。”
&ep;&ep;谢飞鸾的鞋子都是侯府里定制的,用的是盛京里最好的料子,鞋子里面也仔细用熏香熏过,他又十分注重仪容仪表,即便是赶路途中,也时刻将鞋面擦得干干净净,因此,除了鞋底的草屑泥泞,这双鞋子表面看起来还是崭新的。
&ep;&ep;谢飞鸾弯身将鞋子脱掉,长袜褪至脚背,露出光裸的脚踝。
&ep;&ep;脚踝处果然肿了些,若是再晚点,恐怕除下这双长靴也有些难度。
&ep;&ep;林妙音正欲上手,谢飞鸾道:“等等。”
&ep;&ep;林妙音抬头,好奇地看向他,只见他从袖中抽出一张雪白的帕子,盖在自己的脚踝上。
&ep;&ep;林妙音笑了,也不在意,伸出手,在伤处轻轻按着。
&ep;&ep;谢飞鸾这一下崴的,怪不得旁人,是他自己没躲好。
&ep;&ep;他和萧承煜从小一起习武,却还是躲不过他的剑,比起他人注重身形剑法,萧承煜更注重剑的速度。谢飞鸾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出剑的,那剑就到了他的眼前,刚巧他脚下踩了一颗圆滚滚的石头,就那么一闪,将脚崴了。
&ep;&ep;坐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谢飞鸾别提多郁闷了。萧承煜哪里是来找他切磋的,分明就是拿他当出气包的。
&ep;&ep;林妙音按着谢飞鸾脚踝的红肿之处,她的手法轻柔小心,力道恰到好处,倒也不十分疼痛。
&ep;&ep;谢飞鸾这才信了她几分。
&ep;&ep;“如今翡翠也罚过了,谢大哥又受了伤,谢大哥你说,我是不是逃过一劫了?”林妙音沉吟。
&ep;&ep;“难说。说实话,这几年侯爷执掌大权,心思愈发得捉摸不定,我也摸不准,咱们到底有没有瞒过他。保险起见,我送你离开吧。”
&ep;&ep;林妙音摇头:“多一天是一天,若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再做打算。”
&ep;&ep;“万一侯爷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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