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鲛绡精细无比,织十天才能一寸。

&ep;&ep;本来鲛人先天身体极好,可是这些鲛人被困在黑暗中,除了睡着的时候都在织鲛绡,指甲磨断,眼睛变浑浊,甚至有的鲛人眼睛看不见了。

&ep;&ep;燃溪双手与尾巴都带着沉重的镣铐,一走进那昏暗的淤泥世界中,就听一名鲛人喊道:“王子,你怎么回来了。”

&ep;&ep;燃溪看着这名鲛人。

&ep;&ep;成年鲛人永远都维持着二十多岁的青春模样,可是这名男性鲛人的尾巴有一半鳞片脱落,鱼尾斑驳失去了色彩。

&ep;&ep;他的银发如凡间老人一般枯白,如风中残雪。

&ep;&ep;丝丝白发间竟然露出许多头皮。

&ep;&ep;他精致清俊的脸庞,嘴角怂拉,眉宇间是深深的川字纹,两颊深深凹陷。

&ep;&ep;他在变老。

&ep;&ep;燃溪忙用灵识查探,发现这个银鳞部的鲛人灵力已经十分微弱,这个鲛人在他的记忆里有印象,只有两百多岁,是个很年轻很年轻的鲛人呀。

&ep;&ep;燃溪痴痴看着这个族人。

&ep;&ep;淤泥中的一个个残破的小贝壳里钻出许多银鳞鲛人。

&ep;&ep;他们大都与这个鲛人一般苍老,双目无神,尾巴鳞片脱落,甚至有鱼尾烂好几个大洞,不住流血的。

&ep;&ep;负责押送燃溪的青鳞部士兵指着这些被奴役的鲛人说:“你看看,这都是你的族人,你在这里与他们待一会儿,等我们的王想见你的时候,希望你已经摆正了你的位置。”

&ep;&ep;说完就游走了。

&ep;&ep;燃溪:“……”

&ep;&ep;上千拥有美丽容颜的银鳞鲛人睁着空洞无神的紫眸看着燃溪。

&ep;&ep;他们没说一句话。

&ep;&ep;燃溪却似被千夫所指万箭穿心。

&ep;&ep;他在人间吃香喝辣无忧无虑,而他的族人却在这里备受欺压。

&ep;&ep;也许他可以宽慰自己本来只是穿来的,不用承担原主的这份责任。

&ep;&ep;但是他做不到。

&ep;&ep;美丽的鲛人本该在月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为自由而歌,享受他们得天独厚的千年寿命,绝不该被困在淤泥之中老此残生。

&ep;&ep;燃溪声音哽咽道:“各位,我回来了。”

&ep;&ep;“我一定会救大家出去。”

&ep;&ep;最先那个银鳞鲛人道:“王子,你不该回来的。”

&ep;&ep;“眼下鲛人族天翻地覆,我们虽快被折磨死了,可是青鳞王他这样残暴,肯定会受到天罚。”

&ep;&ep;燃溪悲哀地想,这就是纯善的鲛人吗,都这样了,还想着天罚,什么不用做吗?

&ep;&ep;可是现在他们好像也什么都做不了。

&ep;&ep;旁边一位女鲛人说:“王子,王与王后去世了,您该继任银鳞部的王。”

&ep;&ep;“不过我们的城市被毁了,继承仪式的法器也被青鳞部掠夺,无法为您办继承大典了。”

&ep;&ep;她是银鳞部的女祭祀,惭愧地看着燃溪,是真的在为自己无法完成工作而愧疚。

&ep;&ep;在女祭祀的带领下,所有银鳞鲛人伏身齐声喊道:“恭迎我们的王。”

&ep;&ep;鲛人如天籁的声音声量大的时却如破锣一般。

&ep;&ep;他们的嗓子也被毁了。

&ep;&ep;燃溪泪如雨下。

&ep;&ep;他仰头看上方五光十色瑰丽如云的青鳞部。

&ep;&ep;他一定要掀了于青琅的老巢!

&ep;&ep;第62章

&ep;&ep;有青鳞部的士兵手持长枪游下来,怒斥道:“你们鬼叫什么,银鳞部已经不存在了,你们是青鳞部的奴隶。”

&ep;&ep;“你们的王只能是青鳞部的王。”

&ep;&ep;这些士兵用鲸骨长枪乱扎银鳞部的鲛人。

&ep;&ep;都是扎在尾巴尖儿上最吃痛的地方,或者是尾巴上鳞片脱落的地方。

&ep;&ep;本就伤痕累累的银尾鲛人们痛的发出阵阵哀嚎。

&ep;&ep;残破的喉咙发出的叫声像地狱里的恶鬼在嘶鸣。

&ep;&ep;燃溪双手与鱼尾被缚,不能做什么。

&ep;&ep;他高声叫道:“都停下,你们带我去见于青琅。”

&ep;&ep;那些青鳞部士兵果然停止动作。

&ep;&ep;为首的头目狞笑着问他:“你终于想通了吗?”

&ep;&ep;“你去见我们的王,你该说些什么?”

&ep;&ep;燃溪面容平静,答道:“说我后悔了,他英明神武,一统四海,我早该臣服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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