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殊不知梁函上来先打量他。

&ep;&ep;秦至简多半是忙的没顾上收拾自己,下巴有一层淡淡的青涩胡茬,视线里里锋芒依旧,却也有轻易察觉的疲惫。两人静默了几秒都没说话,秦至简把烟抽完,重新关上车窗,梁函才低声开口:“我们的声明没给你惹麻烦吧?”

&ep;&ep;秦至简嗤笑一声,“现在才问,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ep;&ep;“……因为我认为这个应该是会帮到你的。”梁函诚实道,他没有回避秦至简审视的目光,反而迎上去,“我想帮你一点什么。”

&ep;&ep;秦至简本有满腹情绪冲撞,被梁函温凉的视线包融,他居然一点点冷静下来。

&ep;&ep;梁函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疏远和逃避,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秦至简甚至还能从对方的目光里窥得与旧日几乎相同的温存意味。秦至简微微皱眉,对两人的关系突然感到一瞬间的茫然与困惑。

&ep;&ep;好半晌,秦至简才想起自己尚没有回答梁函的话,他迟缓开口:“确实是帮忙,宣传应该已经有动作了,谢谢你。”

&ep;&ep;两个人短暂的和平来之不易,梁函没察觉自己悄悄松了口气,他趁机追问:“所以情况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段林秋真的要解约,这件事你之前知道吗?”

&ep;&ep;“知道,他和我提了,我没同意,让他再回去想想,然后他就用这个方式给了我答案。”秦至简把大致经过和梁函说了一番,自嘲一笑,“今年过年忘了去算命,可能流年不利,没有一个好开局。”

&ep;&ep;梁函没见过秦至简会露出这种落魄神情。

&ep;&ep;他料想即便是自己拒绝对方,也肯定比不过辛苦栽培的艺人要闹解约更来得恼人,于是顺理成章地把秦至简这话的意思理解成了对解约的愤懑。他正想安慰几句,抬头看到办公室里灯光通明,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向他们的方向投来,八卦意味浓厚,这群人既关心段林秋解约,又关心自己和秦至简的关系。梁函意识到了车里并不算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索性道:“你还有其他工作吗?要是没有,找个地方,我陪你喝一杯?”

&ep;&ep;秦至简闻言明显怔住,梁函……主动要和他喝酒?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ep;&ep;他试探地问:“去哪喝?你怎么喝?”

&ep;&ep;梁函耸肩,“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当然是买了酒,要么去我家喝,要么去你家喝。”

&ep;&ep;秦至简的心猛跳两拍,一霎是错愕,一霎是迟疑。

&ep;&ep;梁函见他不说话,以为秦至简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自行挽尊道:“你要是忙就去忙,不用在意。我只是看你不痛快,喝点酒聊两句,心情兴许能好起来,等着你处理的事情还多着呢,别因为一个艺人解约的事情堵心想不开。”

&ep;&ep;那股促使秦至简来到这里的冲动和意气又开始翻涌,他直勾勾地盯着梁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那就去我家喝,你敢吗?”

&ep;&ep;“这有什么不敢?”梁函挑起眉梢,语气里透出三分无奈的好笑,“秦至简,我还有什么事没和你做过?”

&ep;&ep;两个成年人,相识半年,该暧昧的暧昧过了,该冲动的也冲动过了。平心静气,梁函从未排斥过秦至简,甚至对他是欣赏的。事到如今,他只是感到更多的亏欠,和真切的希望秦至简过得好。

&ep;&ep;比他好。

&ep;&ep;梁函的坦荡反倒把秦至简逼得有些无措,他缄默几秒,发动车,带着点犹豫地倒车开出了院,梁函低头给阿南发了个消息,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开会继续讨论。

&ep;&ep;他把副驾驶的安全带系好,随口问起了段林秋和秦至简公司的关系。

&ep;&ep;秦至简一边开车,一边简要说了说先前如何看中段林秋、如何挖角,又如何以火箭班的速度把段林秋从籍籍无名带到今天的位置。其中付出的精力与金钱,都是不可想象的多。段林秋与沈飞扬,都是大道经纪匾额一般的存在。这两个艺人,奠定了大道经纪在行业中的地位。

&ep;&ep;秦至简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件事没有那么多情绪。

&ep;&ep;艺人的背叛固然让人感到不堪,但又是这个行业最见惯不怪的事情。

&ep;&ep;然而,真当他把这些年的过往,一点一滴地说给梁函听的时候,秦至简才迟钝地发现,段林秋的离开,对他是有冲击的。

&ep;&ep;两个人坐在客厅里,昏黄的灯光温暖又无声地将两人包拢。秦至简最近总是一个人喝酒,茶几上摆着四五瓶洋酒,都是开过封,被喝了一半的。

&ep;&ep;秦至简喝酒不兑,只放几块冰,再烈的酒都是这样面不改色一口接一口地喝。喝一口,讲几句,再喝一口。

&ep;&ep;梁函本意是想让秦至简倾诉一下,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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