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二人回了院舍,雯莺服侍玉萝洗漱。
&ep;&ep;雯莺道:“先前理出一些首饰,送回家去,这块玉佩小姐却是忘了安排。我便未将它一并送回,留下来想再问问小姐,该作何处置?”
&ep;&ep;玉萝想那人扔得那般利索,是决计不会再要回去了,道:“还是由你保管着吧。日后、日后有了事,也莫要去寻他了。我同他这许多纠葛皆已过去。本是不相干的人,因了那般意外凑到了一处,实不该再纠缠下去。他是京城高门子弟,逗留金陵,不过是当自己为他乡之客。他迟早是要回去的。我与他之事,不定他转头便抛开了。”
&ep;&ep;言罢,眼圈儿又红。
&ep;&ep;雯莺此时方才瞧出了一些旁的意味。
&ep;&ep;那晚她见玉萝裙衫残破,身上红痕遍布,那般手段,教她看了亦是面红耳赤,忍不住在心中骂上那谢公子千百回。
&ep;&ep;小姐哭得那般伤心,她全当是因着谢公子一厢情愿,挟恩图报,小姐受辱,心中伤怀所致。
&ep;&ep;现下看来,她许是错漏了甚么。小姐对那谢公子非但无憎厌之情,恐是生出了她自己亦不曾觉察的情愫。
&ep;&ep;她探她话儿,道:“原来这谢公子是京城高门子弟,怪道有几分摄人气势。初回在金明池见他,看他护着小姐,立在小姐身边,冷着张脸儿,倒教生人纷纷退避。我亦惴惴不敢造次。”
&ep;&ep;玉萝想他那无常的性子,道:“他多是那般冷脸,你别去招惹他,便可无事。待他变了脸,你只求着他别来招惹你。那般乖戾性子,也不知……”
&ep;&ep;遂觉自己失言,将那半截话儿咽下。
&ep;&ep;雯莺已是听得分明。不由暗叹一声冤孽。
&ep;&ep;“我看这谢公子脾气虽差了些,但为人却是不坏。不提他从前几番救了小姐。便是今日我拿了玉佩去寻他,他亦是无有二话,立时便奔了过来寻小姐,倒教我怎么追也追不上……”
&ep;&ep;玉萝想到方才更衣房中她惊惧至极,他不知又从何处冒了出来,将她唤醒。
&ep;&ep;她那声“阿铎”脱口而出,很是自然。
&ep;&ep;他又不好好说话,抱起她又一番飞檐走壁,骗她要将她掳走。
&ep;&ep;她腮边滚下泪来。
&ep;&ep;“姐姐,从前我只当我失了身子,是不洁之人。如今看来,我约莫也是那水性杨花的不贞之女。我、我恐是对廷益哥哥生了二心……哥哥爱我,我也爱哥哥,哥哥心中自来便只有我一人。当日我坠崖,他便不顾性命追了我下来,知我失了身子,他亦是立下誓言,此生只要我一人。我、我却在心中又装进
&ep;&ep;看完整章節就到:νíρㄚzω.còм了旁的人……”
&ep;&ep;说道伤心处,便呜呜哭了起来,雯莺拿绢子给她拭泪,她接了过去,擦拭几番,泪亦不止,说道:“我、我亦不知他何时进了来……他那般的人,镇日不好好说话,哄骗我、欺负我、作弄我、吓唬我,从不好好待我。我如何会、如何会记挂于他?我这般不贞不洁,何曾配得上光风霁月的廷益哥哥?”
&ep;&ep;雯莺见玉萝终是认了下来,心头稍松,道:“小姐不必困扰,小姐与谢公子之间,亦是这世间少有的缘分。小姐只珍之、慎之,便是足够了。小姐不愿再同谢公子多做牵扯,亦是对的。小姐真正的缘分是落在殷公子身上。说句玩笑话儿,这谢公子人才自是一等,殷公子亦是世间难寻,他们二人,一人与小姐缘浅,一人同小姐缘深,月老早便将那红绳系得好好儿的。
&ep;&ep;缘浅之人自会愈行愈远,缘深之人才能越走越近。殷公子才是那缘深之人。这回秋闱,公子定然是榜上有名的,到时殷家下了聘,小姐与殷公子的好姻缘便是稳稳地。”
&ep;&ep;主仆二人絮语深夜,放熄灯歇下。